蔡嫵瞧著自家老公,琢磨來琢磨去,到底也沒琢磨出拿酒這事是郭嘉主犯,還是曹操主犯。最後只好咬著牙,萬分不甘地同意:喝,可以。但是限量。除了留下一罈是今天你能喝的,其餘的,全部放酒窖。哪天你忽然有表現了,我就什麼時候給你當獎勵。
郭嘉像失了骨頭的小狗一樣,可憐兮兮地看著蔡嫵,發現蔡嫵不為所動後,又把目光看向幾個孩子。結果郭照正低著頭,聚精會神地研究桌面紋理,郭奕仰著脖子,數屋頂瓦片數。郭滎倒是眨巴著一雙克隆自郭嘉的眼睛,很有思想性地望著郭嘉。
郭嘉剛想開口衝小兒子求助點啥,小兒子就一本正經地開口勸誡他:“爹,酒色誤人!既然你色戒不了,就戒酒吧。”
郭嘉聽了差點一個跟頭栽下座位去,蔡嫵如遭雷擊地望向小兒子,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聲音,飄飄忽忽地問:“滎兒?誰跟你說這個……酒色誤人的?”
郭滎仰著頭,無比嚴肅地回答:“高順伯伯。”
郭嘉“嘭”的一下把胳膊杵桌子上了,扶著額頭,心裡無力哀嘆:高順將軍,你這是灌輸的哪門子思想?還酒色誤人?有你這麼跟孩子說話的嗎?你……你要把我兒子教成跟你那樣滴酒不沾的,我才跟你沒完呢!
不過後來的事實證明,郭滎跟郭嘉果然也就只有模樣神似,其他像的地方還真幾處。最典型一條就是,這孩子長大以後當真剋制非常,滴酒不沾。別說平日宴飲,就是慶功宴,他也是白水代酒。直到多年後曹沖和郭滎給將要去南方赴任的周不疑送別了,郭滎才在離別宴上開了禁。這一回開禁不要緊,直接把本來還擔心他酒量淺的兩個哥們給喝趴下,曹衝在榻上睡了兩天才能晃晃悠悠起來上朝去。至於周不疑?這孩子更可憐,去赴任時,直接得棄馬從車,相當之慫的被運出長安城的。
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眼前的郭滎,還只是能以小不點狀,鬱悶下爹媽,禍禍下親友。暫時還沒啥大殺傷力。真正有殺傷力的還是段數比他高出一截的他老爹。
他爹郭嘉現在即沒有戰事要準備,又沒有他有興趣的人要禍禍。每天窩家裡,要麼纏著蔡嫵及其無恥地管她要自己閨女。要麼就相當抽風的窩在書房,扒拉著書卷給戲嫻將出世的孩子取名字玩。結果取來取去,名字草稿寫了一大張,等到孩子出生的時候,郭嘉這些名字一個都沒用上。
為什麼沒用上?這倒是有些原因了。戲嫻生產那天,正好是大清早發動,蔡嫵得到信一早就帶著杜若、杜蘅到徐府招呼去了。生產過程很順利,可因為是頭胎,所以直折騰到傍晚的時候,戲嫻才平安生下一個男孩。
郭嘉在家接到信,急火火地就跑過來說是看侄孫,其實很得瑟要送名字來。結果他前腳剛到,後腳荀彧就跟著來了,文若先生手裡同樣拿著擬好的名單,作用跟郭嘉手裡的一樣是用於給孩子的名字。再然後,荀攸的名單,程昱的名單,甚至樂進的名單都被堆積了進來。幾個人各自互相瞪眼,像沒長大的小孩子一樣誰也不讓誰。把個挺喜慶的事愣是變成了件很囧很哭笑不得的事。
蔡嫵其實站在屋裡,邊瞅著裡間溫情脈脈看著妻兒的徐瑾,邊聽著杜若表情抽搐地彙報著院子裡一群腦袋秀逗人的爭執,心裡一下就生出:有這麼一群幼稚起來堪比三歲小兒的下屬,曹公沒瘋掉,真是……偉大的很呢!
可惜蔡嫵這感慨還沒發完,曹操府上管家就笑模笑樣的來徐府了。恭恭敬敬地給幾位大人見了禮,還沒等幾個人發問所為何來,就相當老實地奉上了薄絹。郭嘉劈手奪過,展開一看,氣的差點兒沒跳起來:薄絹上別的沒有,就一句話:徐恆,字常安,兗州鄄城人士。可這一句話就足夠結束這場爭執了:曹操那個不講理的主公,他不光提前下手把孩子名取了,他還把字按了。甚至中大夫那裡,他戶籍都給弄下了。
什麼叫木已成舟?這就是呀!一群精明的跟狐狸一樣的謀臣們這次居然沒爭過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公。謀士們很沮喪,很失落,很心情鬱悶。當天只到到小廳裡轉看了下小孩,連徐瑾都沒禍禍就一個個表情低落的回去了。
到府時,蔡嫵看著郭嘉那臉色,開始還有些猶豫:要不要開口安慰安慰他呀?結果後來一回想郭嘉的取名史:算了,還是不勸了。曹公這事做得挺厚道,至少沒讓郭嘉禍禍到嫻兒孩子:
倒不是蔡嫵鄙視郭嘉取名的本事,而是郭嘉想名字那能耐,真的讓人不敢恭維。瞧瞧他們家倆孩子,郭滎那就不用說了,郭奕的話,當初要是沒她攔著,大兒子現在還叫“郭下棋”呢。
沒得到老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