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能耐!”
你來我往,戰局持續近一年,互有勝負。軻比能雖未得入漢土,但軍隊卻依舊精良如故,未曾傷筋動骨。這一戰打到年末時,無論是剛剛安定的中原,還是統一不久的鮮卑,誰也不想再把這場戰事無休無止的拖下去。雙方秣馬厲兵,決戰一觸即發。
就在決戰前夕的僵持期,一封九原城的加急文書突破層層阻攔,被鐵峰送到了軻比能手中:王妃與二王子策格因事起爭,復發舊傷,危在旦夕。
一封書信,徹底打破軻比能戰前的平靜之心。在他準備對此事置之不理,專心投入之際,鐵峰又一封信改變了他的看法:大王子耶力合聯合鮮卑舊勢力,發動九原兵變,軟禁了王妃與三王子。正在籌謀鮮卑漢臣和親漢派貴族皆遭報復,局勢危急,望見信速歸。
後方起變,骨肉相殘。軻比能縱然是冷血無情,也不能看自己基業被這麼生生毀掉。於是決戰還未打響,附義王就做了個讓鮮卑人詫異不已的決定:投降大魏,停戰退兵。
曹彰權衡再三,終究是沒顧管迪反對,接受了鮮卑獻降。然後眼睜睜看軻比能數萬大軍離開幷州,返回九原。
而等軻比能到了九原,踏入宮室,才明白事有不對:哪裡有什麼性命垂危?哪裡有什麼報復叛亂?眼前的女人穩若泰山,眉眼犀利,冷若冰霜。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纖纖玉指間白玉杯落,引一聲脆響。軻比能警覺轉身,兩道麗影飛身向前,寒芒閃現……
那一晚,守在門外的商蓉和卓蓓聽到了宮室內,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哭聲。然而第二天,這哭聲的主人就妝容整齊地出現在他們面前,面無表情地向她們宣佈:附義王殿下平亂負傷,不治身亡。告訴鐵峰,動手吧,耶力合無需再留。
半個月後,從九原城傳出的驚人訊息:叛將耶力合兵敗伏誅。附義王軻比能在平息耶力合叛亂時,身受重傷,不治而亡。王妃受驚過度,臥病在床。王妃身邊蘇菁護主不利,自裁謝罪。醫女許艾愧責於心,自縊身亡。鮮卑政局如今一團糟亂。附義王世子之位爭論不休,以鐵峰為代表的漢臣及親漢新貴堅決擁立三王子鬱泰西為嗣,而一直對軻比能死因抱有懷疑的侍衛首領阿密格以及一部分鮮卑舊貴族則力挺二王子策格。
在兩股勢力針鋒相對,鬧的不可開交之時,原本一直被認為臥病在床的王妃卻已經一身宮廷盛裝地出現在了長安城的皇宮大殿之中,脊背挺直,眉目如畫。目光淡然地看著她對面一身官服的男人。
時間壯大,空間久遠,多少愛恨經得起消磨錘鍊?昔日戀人再見,也不過是一句禮貌客套的:
“晉王殿下,經年不見,別來無恙。”
被稱晉王的男人收回失神的目光,微微愣了愣才攤開手中竹簡。彷彿平息了所有,他簡潔地回她:“……久別再見,王妃風采依舊如故。”
“晉王謬讚。”郭照淡笑如初。好像她面前的,只是一個即將談判的物件,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王妃以為鮮卑以後的路當如何走?”曹丕彎下腰,把手中竹簡鋪陳在桌案之上,望著郭照正色道:“此次附義王叛而復降……”
“先夫已然辭世。殿下,我們要談的是當下和未來。”
聲音乾脆利落如當日質問:曹丕,你喜歡我嗎?你喜歡郭照嗎?曹丕喜歡郭照嗎?
可惜當年談笑卻已恍若隔世:我呀?待天下太平,我最大的願望是開一家酒肆。二公子,你可願意做這家酒肆的掌櫃?
散盡舊象,談判桌前,消瘦精幹的晉王細眼眯起:“那麼王妃又許我塞北子民一個什麼樣的未來呢?”
“永不征戰!”唇間淡淡溢位四個字,落地有聲,鏘然有力,“而我的條件是,附義王世子沒有其他人,連潛在的也不能。只有我的容兒才有資格繼承他的一切。”
“空口無憑。”曹丕低著頭,輕笑著反駁,“王妃,我們很擔心,一旦除去策力,鬱泰西會變成第二個軻比能。”
“是容兒。”郭照出言糾正,隨即朗聲說道:“據我所知,中原戰亂剛定,十室九空。陛下有心遷民,卻無民戶之便。答應我,鮮卑門戶會對大魏洞開,設闕通商,易市互惠。這一點於大魏有利無害。”
曹丕挑著眉,不置可否:“可這一點策格上臺,我們似乎一樣可以得到。”
“策格上臺大魏得到的只是暫時的利益。一個生活在中原的質子,和一個地道的漢人,哪個人的忠心,更有保證呢?”
“王妃似乎篤定,本王會今日會答應你的要求?”
“因為你是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