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看到的是陸浣晨扶著門框走回屋子內的消瘦背影。
陸浣晨在屋子裡待了一會兒,之前被她故意支開的霜月回來了,見她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就問道:“不順利嗎?”
陸浣晨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把玩著桌子上的茶杯,沒有出聲。
霜月一看就明瞭了:“我就說吧,爛泥扶不上牆。就算您有心幫他,甚至都準備讓易久插手此事,他該是什麼樣還是什麼樣。”
陸浣晨撇撇嘴瞪了一眼霜月,霜月這時倒不怕她,反而朝她露出一個鬼臉。
“不過,大小姐……”霜月挨著陸浣晨坐下來,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你真的不覺得那個木言……就是大閣主?”
陸浣晨手上的動作停下來,將茶杯放好,沒有說話。
霜月也不敢繼續追問下去,她起身出去拿藥時,聽到身後傳來了極低極低的一聲:“……嗯。”
臨到晚上快要睡覺的時候,忽然傳來了幾聲敲窗聲,霜月此時還沒有離開,她與陸浣晨對視一眼,走到窗邊開啟木窗,一眼就看到了在黑暗中顯得尤為猙獰的面容。
“怎麼了?”見霜月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陸浣晨大致猜到了什麼,但她走過去的時候,窗外的人已經離開了。
“易久也是,怎麼能隨便放人進來。”霜月連喝了幾杯茶,才心有餘悸地說道,“他那張臉,在這種時候就和煞鬼一般,偏偏還來找您,真不知道安了什麼心。”
“他為什麼要來找我?”陸浣晨關注的是另一個問題,“難道是害怕我生氣?”
霜月氣呼呼地看了一眼陸浣晨。
那之後,陸浣晨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木言。隔了幾日,村外要舉辦入秋大典,人來人往的很熱鬧,晚上也沒有所謂的宵禁了,甚至還有放煙花的人。
霜月一早就閒不住了。她與陸浣晨一樣常年住在煉陽宮,對外界知之甚少,所以對於這種聲勢浩大的集會很感興趣。可是她又不能放著陸浣晨不管,就算陸浣晨同意她也不忍心,所以只能坐在院子裡看煙火,且算聊以□□。
陸浣晨走到門口,看到霜月略顯寂寥的身影,想了想,道:“我們也出去看看吧。”
霜月驚訝地回頭:“大小姐,您的身子……”
“不打緊,還不至於走不回來。”
在陸浣晨再三的堅持下,霜月終於拗不過答應了。其實霜月也知道陸浣晨在想些什麼,陸浣晨早已時日無多,她希望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能夠儘量照顧一點從小被她拖累在身邊的霜月。
其實陸浣晨不知道,與其說她是霜月的主子,倒不如說是從小一起長大、誰也離不了誰的姐妹。
入秋大典是民間為了慶祝豐收,祈求無雨而舉辦的慶典。往日裡一到天黑就沒有人的街道,如今卻人潮湧動,隨處可見來來往往的少年少女。
易久跟隨在陸浣晨的身側保護著她們,霜月第一次見這種場面,撒開了歡地玩,一路下來雜七雜八地買了不少小零碎。
“我累了,去那邊休息一下吧。”陸浣晨對著易久說道,易久點頭,正準備叫來霜月一起,卻被陸浣晨攔住了,“她好不容易這麼高興,就讓她自己玩一會兒吧。”
陸浣晨和易久坐在涼茶攤休息,因為體質本來就偏寒,儘管現在的天氣算不上涼爽,陸浣晨卻要了一碗熱茶,雙手捧著茶盞取暖。
“你跑來這裡做什麼?嚇死個人咯。”涼茶攤的不遠處,黑燈瞎火的地方,似乎有人在吵些什麼。陸浣晨隨意看了一眼,卻怔住了。
那些圍著的人似乎也覺得沒什麼意趣,又踹了地上的人一腳,便散去了。
陸浣晨剛準備起身,卻發現身側的易久正盯著她看。陸浣晨心下一緊,這才明白過來,或許易久一早就察覺到了那人的身份,也一早就明瞭她的想法做法。
“你去找霜月回來,我們該走了。”陸浣晨裝作若無其事。
易久知道她的主意,僵持一陣,易久點點頭離開了。
陸浣晨也放下手中的茶杯,提著燈盞快步走到了蜷縮在地上的木言身旁。
他的身上臉上佈滿了傷痕,尤其是臉上,根本分不清哪些是舊傷哪些是新傷。
陸浣晨扶著他,滿目的不忍心:“你怎麼……你怎麼弄成了這樣?”
木言聽到她的聲音,勉強睜開了眼睛,朝著她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
藉著昏暗的燈光,陸浣晨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傷疤,發現有些並不是剛剛添上的,而是最近新增的,已經結了疤,卻還沒有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