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很難。”
川田好像有什麼心事,靜靜地吸著煙。接著才說道:“不過,總之很高興你還活著。”
秋也想起了內海幸枝的臉。我還活著,多虧了內海幸枝她們幫忙,所以我還活著。但是幸枝她們卻已經從遊戲中退場了。
秋也望著左邊的典子。典子聽見和自己很要好的內海幸枝和谷澤遙死去的訊息,似乎很難過。不過看到水滾了之後,便拿了兩顆好像是川田事先保留下來的高湯塊,放入空罐中。高湯的味道慢慢地飄了過來。
“秋也,你吃得下嗎?”典子問道。
秋也盯著典子的臉,稍微挑了眉。雖然知道不能不吃點東西,但是才剛把胃裡的東西都吐光,實在是沒有食慾。而且,最根本的原因,是腦海裡不時閃過圍在旗上忠勝和瀧口優一郎身上的灰色硬塊的景象(這件事並沒有跟他們兩個人說——那群“硬邦邦的傢伙”應該還在一百公尺遠的前頭蠢動著——只說自己是因為傷口疼痛才吐了出來)。
“吃吧,七原。我和典子同學已經吃過午飯了。”
叼著煙的川田說。秋也把眼神移到川田那張愈長愈長、一臉雜胡的臉上。最後,微微地點頭。川田用手帕捏著罐緣拿起罐子,把湯倒進塑膠杯中,然後遞給秋也。
秋也接過杯子,慢慢湊到嘴邊喝下去。高湯的味道口中散開來,溫熱的液體慢慢地滑過食道來到胃裡。看來並沒有所想的那樣難受。
典子將麵包遞過去,秋也拿過麵包咬了一口。咬下第一口後,想不到食慾還不錯。一轉眼就全都吃光了。姑且不管精神方面——至少在身體方面,看來還真的是餓了好長一段時間。
“還要嗎?”
典子開口問。秋也點頭,“再給我一些湯。”舉起空杯子回答說。這回事典子幫他倒的。
一邊接過杯子,秋也一邊叫了一聲“典子。”典子抬起視線,看著秋也。
“怎麼了?”
“你的身體,已經不要緊了嗎?”
“嗯。”典子微笑著。“我有持續吃感冒藥,不要緊的。”
秋也看著川田的臉。川田叼著煙的側臉,微微地點頭。川田也從診所拿了一套的抗生素注射藥劑,不過,看來是不需要了吧。
秋也又把視線轉回典子身上,對她笑了笑。“太好了!”
典子接著又問了一次已經問過好幾次的問題。“秋也,你的傷,真的不要緊嗎?”
秋也點點頭說:“不要緊。”
事實上並非不要緊,不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才好。從制服袖口露出的左手顏色,跟右手稍微不一樣。是因為肩膀的傷?還是手肘上的傷的關係?自己也不明白。或者單純只是因為手肘上緊緊包著繃帶的關係也不一定。總覺得左手愈來愈僵硬。
再喝了一口湯之後,秋也把杯子放在腳邊。然後叫了聲:“川田。”
正在確認烏茲槍狀況的川田,挑起一邊的眉毛看著秋也。“怎麼?”
“是關於桐山的事。”
沒錯。仔細回想昨天發生的事情時,腦子裡突然浮現跟川田和典子道別之前,腦子裡一直想著的那個疑問。還有剛才離開燈塔後,聽到的槍聲。總之,自己那時候喊道:“搞什麼!那傢伙,到底想怎樣!”也就是說,桐山和雄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當然,照推測看來,桐山和雄並不是唯一“積極投入”這場遊戲的人。和秋也發生搏鬥的大木立道、赤松義生都是。如果相信杉村弘樹說的話,相馬光子也算屬於那種人吧。不過,桐山他那手下不留情、毫不遲疑、冷酷及冷靜的態度……秋也經常從桐山身上感覺到的那種不協調的感覺,在這場遊戲當中,一下子突顯出來,更直接威脅到秋也。秋也再次想起那機槍口噴出的火焰,對方看著自己的冰冷眼神,不禁背脊發涼。
川田不發一語,於是秋也就繼續說下去。
“那傢伙……到底想怎樣?我實在是怎麼都想不透。”
川田垂下了眼神,用指尖玩弄著具有可切換全自動/半自動開關的烏茲衝鋒槍的安全裝置。
說到這裡,秋也心裡突然間想到:川田好早之前就說過,沒有必要去弄懂。現在該不會又要這麼說了吧?
不過,川天的回答並不是這樣。
“說的也是。”川田突然抬起頭來。“我以前見過跟那傢伙很像的人。”
“是在之前的遊戲嗎?”
“不是。”川田搖了搖頭。“是在別的地方。跟現在完全不一樣的地方。身為貧民區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