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格外熱鬧。
尤其是今年,是厲後四十歲的生辰。慕白今年十九,慕言二十四,厲後和啟文帝是少年夫妻,她於十六歲生下太子慕言 ,如今已是不惑之年。
在人均壽命不過六十的北國而言,四十歲意味著厲後這一生已經去了三分之二。興許是時光眷顧,也有可能是她平日裡不常笑,這張美貌的皮囊還是那般年輕。
除了對著自己的丈夫啟文帝和她最疼愛的兒子有個好臉色,對上其他人的時候她永遠都是微昂著下頜,眼角微微上挑,做足了一副高傲的架子。加上身邊有擅長保養的嬤嬤伺候著,她甚至連眼角的笑紋都沒生出幾根,看上去和比她小了好幾歲的敏貴妃年紀一般輕。
由於帝后恩愛,今年皇后的生辰宴辦的比啟文帝還要厚重一些。給厲後慶生自然是要費大心思的,能夠被邀請入宴的除了王公貴族就是皇帝寵臣。
一件件的珍奇玩物遞上來,坐在高位的壽星也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示意感謝,便又轉過頭來和啟文帝說些體己話。
等到慕白獻禮的時候,全場的目光便又凝在他的身上。
那些訊息靈通的官員在底下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聽說在皇后娘娘生辰的前兩個月,安王就到了離京城約莫三十里的迦靈寺祈福。也不知是真是假?”
“應該是真的,我夫人前些日子去迦靈為小女佔姻緣,無意曾見安王從主持手裡頭接過一枚玉佩。”
“可是那玉佩不是被送給了蘇小將軍嗎,難道那是贗品?”另一個官員不大能夠相信。都說蘇小將軍和安王關係好,怎麼也不會給人送個假貨啊。贗品送給厲後當生辰禮就更不可能了。
慕白一臉從容,像是沒聽見這些議論。拍了拍手,在眾人的目光下兩個身材魁梧的黑臉大漢推進來一個蓋著紅布的推車 。
“別賣關子了,把布掀開吧。”看著朝臣們的眼神,啟文帝發了話。
宴席的主人發了話,慕白自是不能不從。
紅布掀了開來,密密麻麻的佛經展露在客人們的眼前。宴席上頓時譁然一片。
“這是兒臣從初春開始抄錄的,一共一百部,兒臣自是時時敬頌,願母后福壽綿長。”
厲後還是那副笑容,倒是坐在底下的貴妃說了句:“姐姐倒是好福氣,這百部佛經可不是那麼好抄錄的,又聽安王一字千金,這些怕也是價值連城吧。”
底下立刻有三三兩兩的附和讚美聲,啟文帝也誇讚了幾句,說了聲賞,慕白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慕白不能喝宴席上的酒,便一邊喝著宮人特地為他準備的茶,看著作為壓軸戲的太子獻禮。
一旁給他斟茶的歌眉清目秀的小太監,人機靈的很,也知道在無聊的時候給慕白講些趣事。
都說死灰尚且能夠復燃,慕白雖然並不受重視,可萬一太子殿下出了什麼狀況,這皇位還不是落到他的頭上。宮裡頭可就只有這麼兩位皇子,都是主子,做事情還是謹慎些好。
在塵埃未落定之前,他們誰都得罪不起。
太子慕言送給厲後的生辰禮是條極寒之地捕獲的火狐腋毛做成的圍脖。
“兒臣沒弟弟那份才,也只能借偶見的前人一詞來給母后道賀,更休說,便是個,住世觀音菩薩。甚今年,容貌四十,見底道,才十四。莫道壽星香燭,莫祝靈椿龜鶴。只消得,把筆輕輕去,十字上,添一撇。”
“你有這份心便是難得。”厲後總算是露出了宴席上第一個喜笑模樣,底下更是一片讚揚太子孝心難得聲。
“把東西給本宮好好收起來。”厲後對身側的站著的宮女下了令,太子也退了下來,坐在了慕白的東側。
這樣歡慶的日子自然是少不了歌舞的,這次能夠獲得為皇后表演的是新來京城的一個戲班。他們唱的是一出新戲,雖說是新戲但實際不過新瓶裝舊酒,貴在唱戲人都是有幾分唱功的新面孔,又多少有些很是叫人驚歎的絕技。
一齣戲有喜有悲,教人看了笑中帶淚,唏噓不已。後來這部戲在京都裡受到各個達官貴人的追捧,慕白看了多次,當初的那點新奇感早就被磨光了,如今已經提不起興趣來看,便把視線轉移到在座的客人們身上。
不過在場的不少貴婦小姐畢竟還是第一次,看到悲情的地方,還是如同慕白記憶裡紛紛掏出帕子拭淚。
厲後也難得全神貫注在這一場戲裡,啟文帝則關注著自己的結髮妻子。他的下方坐著的妝容明豔的敏貴妃,或許是觸景 傷情,她的眼裡難得有幾分傷痛之色。不過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