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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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終於還是把烈山韜激怒了,他拿起小几上的皮鞭失去理智地朝我揮了過來,我見皮鞭揮來本能捂住了頭臉,隨即右背上一陣火辣辣鑽入骨髓的疼。烈山韜皮鞭的厲害我早在柔然就見過,他的鞭子由混著銅絲的的皮條編成,不僅堅韌還遍佈棘刺,一鞭下去就能讓人皮開肉綻。
我僵在原地疼得已不敢呼吸,只是目光錯也不錯一下地望著他,已不知是恨是怒。烈山韜見真的傷了我,也愣在了原地怔怔看著我,緩了好一會兒,緩過神來明白失了手,把鞭子扔在地上大步過來……
見他要過來,我扭回頭咬著下唇努力向門口走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迴天心居。
“鳳梧,鳳梧……”他大步過來要攔住我,又怕再弄疼我只好輕輕拉著我的手臂。
我面無表情地推開了他的手,依舊咬著唇向外走。
他再次攔在我面前,“你坐下,朕立刻給你上藥,上了藥就不疼了。”
我一言不發地繞過他,他卻再次擋在了我面前,兩人就此僵住,誰也不肯讓半步。我最後拔下了頭上的簪子,把簪尖對準自己脖上的動脈,卻他仍是不肯退,直到我把簪尖抵進了皮肉,他才暴怒著叫起來:“你……你到底要我怎樣?”
我疼得感覺全身的皮肉似乎都要從後背的傷口開始蔓延裂開,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到天心居,但還是一字一句清楚的告訴他:“請陛下讓開,我要回天心居。”
“如果不是你激怒我,我怎麼會傷你。”
傷了我又算什麼?我有什麼不同!我對著他輕蔑冷笑,笑容落在他眼裡卻成了冰,他的神色竟現出了黯然,最後轉為哀傷道:“你以為只是我傷了你嗎?在你去柔然伏在我身上哭時,我真的以為你是離我心最近的,你最後總是毫不猶豫的選擇那個傻子,選擇回到他的身邊。”
儘管背上痛得讓人幾乎想死,但我還是忍不住用冷笑對他,“我總是選他是因為他是個人,而你是個魔鬼。”我說著探身靠近他,在他胸前清清楚楚道:“我告訴你烈山韜,沒有人能走進你的心,便是走進了也要離開,因為那兒太冷,李妃,你的兄弟,石頭,沒有人真正屬於你,而我更不會。就像六爺在世時說的,你只是個知道殺戮的屠夫,你既成不了萬世敬仰的帝王,連一個好的丈夫,兄長,父親也做不了,能陪伴你的只有孤獨,萬世孤獨……”
“不要說了,你走吧,回你的天心居,永遠永遠不要在出來,朕永遠不要在看見你。”烈山韜終於閃了一條路給我,我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去。
外面的小內侍見了我的背影立時驚撥出來,“鳳姑娘,你的背,你的背這……這衣服也……”
我顧不得後面衣服已經裂開了一道大口,只能死死抓著樓梯扶手一步一步慢慢往下走。沒下幾步樓梯,那小內侍就追了下來,把一件披風披在了我身上,我知道是烈山韜的,他此刻就在我頭上看著我,但還是把披風扯了扔在地上,我就是赤身裸體成為宮中的笑柄,也好過披著這個屠夫的衣服出去。
不知走了多久,我才從天闕上下來等完全走下石基時,身上已經完全被汗浸透。可才下石基我已經擰成疙瘩的眉頭不由擰得更緊了,因為天闕下沒走的烈山諾,正在和他的寶貝妹妹烈山嬌若連比帶劃的聊天。
面對我的烈山嬌若一見我狼狽緩慢地走出來,就停下了和兄長的交談,把目光投向了我,烈山諾也不由看著我,我只好全當沒看見二人般徑自走自己的。
可烈山嬌若從來不肯放過欺辱我的機會,她快步朝我走了過來,烈山諾見狀也忙跟了上來。
烈山嬌若圍著我轉了一圈臉上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最後一下橫在了我面前,對著她的二哥比劃起來。
烈山諾看了她的手語眉頭不由皺緊,嘆了口氣後道:“你們到底又怎麼了?”
我又痛又怒,根本不想和他們說話,便一言未發地繞過他們繼續走。誰想烈山嬌若竟在我背後一把抓住了我的頭髮讓我不能在前進,而且她抓我頭髮時,又狠狠在我背上抓了一下,我頓時疼得叫了出來。
就在我疼得幾乎昏厥過去的時候,烈山嬌若的手被烈山諾抓住了,他這會兒才看清我的背,一下驚撥出來:“他打了你。”
他打了我有什麼奇怪,他還想殺了我呢,只是他不敢罷了。我想著想著痛極而笑,忍不住抖動著笑了出來,這一笑牽動後背,傷口越發疼了,我竟在這痛中得到了一絲痛快,便推開他們忍著劇痛快步朝天心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