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公公見秦惜來了反而鬆了一口氣,實在是看著容恆這個模樣根本不像是會接旨的,眼見著秦惜要跪下,呂公公慌忙扶住她,“皇上吩咐了,夫人您身懷六甲免跪。”
秦惜也沒有跟他們客氣,當真就不跪了。
呂公公開啟聖旨,把延昌帝立太子的聖旨快速的宣讀了一遍。
“自朕奉太上皇遺詔登基以來,凡軍國重務,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緒應鴻續,夙夜兢兢,仰為祖宗謨烈昭缶,付託至重,承祧行慶,端在元良。朕之長子容恆,為宗室首嗣,天意所屬,茲恪遵初詔,載稽典禮,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萬機不可久曠,茲命皇太子持璽升文華殿,分理庶政,撫軍監國。百司所奏之事,皆啟皇太子決之。??欽此!”
一番話彷彿背過無數遍似的,速度極快,宣讀完聖旨之後生怕容恆不肯接旨,慌忙把聖旨捲起來塞到容恆的手裡,察覺到容恆立馬要把聖旨扔進火盆裡,呂公公驚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握住容恆的手,“我的小祖宗,萬萬使不得啊,燒聖旨是大不敬之罪啊,老奴知道您心裡有怨恨,可是再多的怨恨也請您忍一忍。”呂公公壓低了聲音,“皇上他身子已經大不如前,尤其是這兩日,王爺和王妃還有容戌的死也讓皇上受了刺激,現在……皇上他每天都咳血。如今皇上已經在朝堂上承認您的身份了,老奴知道您不屑,可是侯爺啊……有了權力才能保護自己喜歡的人喜歡的東西,所以……您不管樂意不樂意,這聖旨是一定要接的啊。”
容恆的手微微頓了頓,呂公公話音落下之後,他緩緩抬頭,直視呂公公,“你……是他的人,對不對?是他讓你接近我的?”
呂公公一愣,不用說這個“他”他也知道容恒指的是延昌帝,他輕輕的撥出一口濁氣,嘆息道,“當初的確是皇上讓老奴接近您的,但是老奴沒有對您撒過慌,皇后娘娘對老奴的確有救命之恩。您裝傻的事情老奴也沒有告訴皇上,也沒有告訴皇上您建立了鷹羽衛。其實皇上他對您……還是有愧疚之心的。”
容恆譏誚的笑笑,沒言語。
呂公公也不知道該從何勸起,好半晌也只能搖頭,“皇上讓老奴告訴您,等王妃的喪事辦完了之後就讓您回去上朝。大景朝已經發兵大遠了,再過不了多長時間恐怕就要有戰爭了,皇上的意思是,想讓您早日登基。還有……最近太后的身子也不大好,皇上讓您如果有時間就去宮裡瞧瞧太后娘娘。”
容恆的目光終於動了動,“奶奶她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呂公公搖頭,“太后娘娘的身體本來就不好,現在又聽到了容厲雲和王妃去世的訊息,白髮人送黑髮人自然是要難受一場的,每日裡睡的也不踏實,御醫瞧了也只說是心病,根本就沒法子。”
“我知道了。”
說完容恆便不再言語了,只把手裡的聖旨隨意的丟到了一邊,繼續守靈。呂公公瞧著十分的無奈,給秦惜使了個眼色便踏出了大廳,秦惜見此,扶著青翎的胳膊跟了出去。
院子裡冷風呼嘯,落葉滿天,秦惜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公公有事嗎?”
“夫人……”呂公公佝僂著身子,目光落在院子裡的白幡和白色的燈籠上,微微一嘆才轉過眼來瞧著秦惜,誠摯的道,“眼下的情況恐怕也只有夫人的話侯爺能聽的進去了,您好生勸勸侯爺吧,再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啊。侯爺他總不可能真的一直呆在侯府裡不出去了,而且大景朝已經開始調兵遣將了,一個弄不好,真的會出大問題的。”
“公公放心吧,這些我心裡都有數。”
其實容恆心裡什麼都明白,只是一時之間邁不過這個坎來,喪母之痛豈是這麼容易能夠平息的。距離容戌逼宮已經過去了整整兩日,這兩日之中,容恆幾乎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也已經有兩日沒有吃過一粒米,她每次張口想勸他節哀,可話到嘴邊了又被她嚥下去。
現在容恆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陪伴。
她對呂公公道,“公公回宮吧,等母妃的喪事辦妥了之後,容恆會去上朝的。”
呂公公得了秦惜的話,徹底放鬆了下來,他對秦惜一揖,由衷的道,“多謝夫人了。”
送走了呂公公,秦惜就來到了靈堂之中,她一言不發的在容恆的對面跪下,抿著唇從竹籃中拿過一把紙錢,一張一張的燒著。
她跪著其實很不方便,跪的也很難受,肚子很重,墜的她雙膝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