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大一截,也不知道這一副藥能不能起到期望的作用。
神仙沒有了法力就跟凡人差不多,在某種程度上比凡人還要糟糕,畢竟凡人再弱,形勢再壞,面對的也只是凡人,厲害不到哪去,我現在卻是頂著蘇晉和四萬年的兩道壓力,一邊要防著蘇晉對水靈珠起什麼心思,另一邊還要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回去,簡直是心力交瘁,都快慪出血來了。
唉,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呢?
本來以為被人當做替死鬼已經很倒黴了,結果原來還有更倒黴的事,來到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非但不知道該怎麼回去,就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這世上還有比這更糟心的事情嗎?
我趴在桌子上,兀自嘆氣不迭。
不過下一刻,我就知道這世上還有更倒黴的事情了。
☆、第179章 花神調(葵)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被人當做替死鬼、平白無故魂魄離體、又莫名其妙來到誰也不認識的四萬年前更倒黴的事嗎?
有。
比如現在,當我經受了花謠這十天半個月的連續嘮叨、好不容易得空休息一下、剛合上雙眼不過片刻時,卻又不得不要面對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並且,不能對他做些什麼,因為我打不過他。
這是當我聽到蘇晉那低沉溫和的聲線時,心頭唯一閃現的一番話。
“公主?”蘇晉的聲音平緩地響起,帶著三分假惺惺的笑意與幾分刻意的疑惑。
我依舊維持著趴在臺面上闔目的姿勢,一動不動,暗地裡卻咬緊了牙。
過得一瞬,院子裡沒有任何動靜,正當我以為他離開了時,一道七分淡漠三分刻意的聲線卻自我前方響了起來:“公主?”
我繼續一動不動。
蘇晉就一聲輕嘆:“這藥裡的玄蔻紫色已深,公主若是再不將烏骨藤與月見草放入,這碗藥就要廢了。”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他已是看穿了我在裝睡,本想不理會他繼續裝睡下去,想著他素日行為舉止不是一般二般的識相,必定會“善解人意”地讓我繼續裝下去,可我能裝睡,藥卻不能等著我裝睡醒來,只好暗地裡磨了一番牙,而後裝作被他這一句話驚醒的樣子醒來,驚道:“玄蔻?!玄蔻已經熬好了?!”
蘇晉輕笑著看向我,他鬆鬆束了長髮,一派悠然自得地立在藥爐旁邊,見我“驚醒”,立即善解人意地往邊上側了側身,好讓我迅速將烏骨藤與月見草加進砂鍋裡。
玄蔻果真已經變成了深紫色,顏色比前幾天我加藥進去時要深一些,且有一圈薄薄的白沫緊貼著鍋壁泛了上來,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見玄蔻的顏色有往黑裡變的趨勢,也顧不得許多了,捧了被我碾碎的烏骨藤與月見草就倒了進去,又用勺子攪了攪,蓋上了鍋蓋。
看著被文火慢悠悠烤著的砂鍋,我半是煩躁半是憂心。
早知道就不裝睡了,現在不但被他戳穿,還錯過了加藥的最佳時機,這已經是最後一期的藥,玄蔻已經被我們用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後堪堪能用完的幾錢。這藥若是壞了,再重新熬一碗可就缺了半錢的玄蔻,我和花謠都不能出島,那半錢的玄蔻該上哪去找?
“玄蔻泛沫,乃是因火氣過重之故。”蘇晉突然道,“月見草可降火,不過公主差了一點時辰,玄蔻的火氣被燒得多了一些,可以加入四分之一錢的甘草,用來調和藥性,也不用急,在一炷香之內加入就好。”
我很想充耳不聞,但是玄蔻實在是不夠用,總不能為了無視他就壞了這一鍋好不容易熬製到一半的藥,加之甘草的藥性我也瞭解,的確是用來中和藥性的,在心裡權衡了半天,最終默默地抓了半錢甘草,細細地碾磨了一下,開啟鍋蓋放了進去。
“不用攪拌。”蘇晉又叫住了正打算去拿勺子的我,“甘草易於入藥,不過片刻就能溶進藥中,若是攪拌了,反倒打亂了月見草與玄蔻的上下之分,容易降火太過,到時冰麝花一旦加入,反倒要壞事。”
我正欲伸手取勺的動作一頓,僵硬地收回,想了想,還是抬起頭,對他淡得不能再淡地笑了笑:“多謝。”
這多謝二字我說得僵硬無比,蘇晉卻像是沒有聽出我的不甘願一樣笑道:“公主謬讚了,公主救我於水火之中,令姊又為我悉心熬藥調理,蘇晉感激不盡,今日之舉,不過是滴水之報而已,又怎麼能稱得上公主一聲多謝?”
我扯了扯嘴角:“蘇公子倒是很精於藥理一道,只是看了一眼藥,就知道我在熬什麼,想來你對自己的傷勢也很清楚,該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