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然,“這不是儒意的車嗎?”
“皇兄知道,五弟我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儒意是我的結拜兄弟,查他的車就是查我的車。”如果可以,在場除了太子以外沒人想聽到他說話的聲音。
百戰的面色發青。
“五弟也體諒體諒百戰,他也是奉命行事。”太子試圖緩和局面。
“既然如此。”五殿下冷冷地看向王少爺王儒意,“儒意,把車領回去。”他又轉頭對太子道:“皇兄,車不出城,你還查嗎?”
“呵呵,那便不查了。”
“太子殿下!!”百戰欲阻止,方才他聽到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像極了永昕。有一種感覺告訴他,瓏髓就在這裡面。
他心中翻騰著怒意,太子是扶不起的阿斗,明知道五殿下處處與他們做對,還要偏袒五殿下的胡作非為。
“行了,有什麼的話我一力承擔!”
我就怕你承擔不起。
他的眸中閃過殺意。卻不得不做罷:“是。”
太子很是滿意:“那五弟,我們出城吧。”
“呵。”五殿下一收馬腹,快馬如箭一般得飛馳而過。
百戰看著兩位皇族的背影,只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場鬧劇,就像是在炫耀彼此的勢力,處在中間的他,該到了獲得更多權利的時候!
而車的人——
他走到王儒意身邊:“王兄還真是厲害,不僅搬出五殿下,還找來了太子。晚些時候我一定要過府好好向王兄學習學習。”
“恭候大架。”說罷,他使了個眼色,馬車車伕調轉馬頭。
百戰站在原地,當馬車調轉,車廂與他最為接近,而身邊人猶防不及之時,一陣掌風拍來,小窗的簾子因風吹起,裡面的情況頓時可見。
他銳如鷹隼的眼睛,冷冷地對上一雙惶恐柔美的水瞳。
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簾子再度落下,遮擋了他的視線。
回到王家
回到王家
一路恍惚,甚至連馬車是怎麼把自己又載回王家的,她都是在渾渾噩噩中。
他看到她嗎?
依稀的記憶中,彷彿記得簾子被風吹起,她驚詫地想要用手掩住簾子時,車外的人宛如一座漆黑的大山,冷冷地站立在外面,陰鷲的雙眼微眯,似在確認什麼。
他看到她了嗎?
應該不可能吧。
車廂裡比不外面,光線昏暗不清。他應該沒有看見自己吧?
提心吊膽之間,瓏髓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忐忑不安的心。但更多的疑問和恐懼就像是扔進水裡的石頭,漣漪不斷,越擴越廣,甚至她連什麼時候下了馬車,什麼時候跟著王儒意進了中堂,甚至連何時坐下也不曉得。
王儒意在上座坐下,摒退侍侯的丫鬟和管家。
立時,中堂內只有她和瓏髓二人。
見她心不在焉,王儒意喚她幾聲都未見反應,他乾脆走到瓏髓的面前,雙掌在她耳邊“啪”的一拍。
她這才有些受驚地回過神來,趕緊迎看向他。
憂愁的面容顯得有些蒼白無力,晶瑩的烏瞳盈盈若水,即使臉上的腫痛未消,卻絲毫不影響她本身的柔婉氣韻,顧盼之間瞳眸中流漾淡如薄霧的輕鬱,與自身柔美氣息渾然一體,不禁引人注目流連。
“王少爺……?”看見他立於自己身上前不動,瓏髓抬起頭看他,放在膝上的手因緊張而拉緊裙裳,更顯她惶恐無助和楚楚可憐。
王儒意回過神來,重回上座坐下,清瘦的面龐依然是無表情地看著她。
“你依然不肯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他有些皺眉,他看著眼前黯然垂首的女子,突然覺得心煩意亂。
“我……只是普通人……”瓏髓囁嚅的低聲,不敢看他,有些心虛。
其實能夠安然從城門離開全是託了他的福,可是,感謝是感謝,她不能因為感謝就說出自己的身份。她不能再被欺騙了。
“在城門查人的時候,為什麼你不肯下車?”他毫不客氣地指出疑問。若是普通人早就下車了,她不願意下車,不願意出聲,以他的猜測,不是因為她是百戰要查的人,就是她和百戰有什麼關係。
“我,只是有些害怕……我沒見過……”
一聽就知道是撒謊。
王儒意攤手,只道:“看來你是不願意說真話?”
“我說的都是……真話。”最後兩個字,不禁低了幾分音量,和她越垂越低的小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