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待的是無邊的深黑。啪嗒啪嗒地眼淚掉進了漆黑中,是光影的珍珠,還是抵不過內心的憎意。
不是出路,是深淵,黑暗的深淵。
“不……哥哥……不……”她做了什麼?她真的把石頭扔下去了……她瘋了,她還是發狂了,她怎麼到頭來變得和曾經的百戰一樣冷酷無情。
不,哥哥,回來,我求求你,回來,只要你回來……“回來啊……回來啊……”
她突然想要到什麼,跑到篝火旁,取來了火把,又折回洞口,將火把扔了下去。一點光亮融入黑暗,落下的時,她能看到洞裡的情形,然而,知道火把消失,她都沒有看到他的蹤跡。
失去的感覺,猶如爆發的火山,飄飄落落的火山灰鋪在她的心間,像曾經她失去了錯兒一般,曾經她是多麼的懊悔,懊悔自己不該喝下那碗有毒的砒霜,如果自己誓死保衛錯兒,她的錯兒,誰也奪不走。
如果說百戰該死,那麼她這個做母親的不是更該死?她將一直都推給了百戰,用他的冷酷作為藉口,把自己的錯也推給他……他,現在,也跟著錯兒一起去了嗎?
“哥……哥!!!你回答我……你聽到了你回答我!”除了她的回聲以外,再沒有其他的聲響。一點動靜都沒有……
——————————————————————
抱膝坐在百戰搭的小棚子裡,眼前擺了一張油紙,那是曾經她從他身上翻出來的包了火石的油紙,但是她還奇怪,他就彷彿有預見般的將火石抱在油紙裡防止被水弄溼。
而現在,他說把油紙點燃就會有人來救她?
雙眼已經紅腫,不遠處的巨大黑洞就像饕餮的大口,將無邊的一切要吞噬進它的肚子。
她哭累了,聲音也哭啞了,卻也喚不回他的身影。
她一定瘋了,她才會把石砸下去……
更緊地將自己抱成一團,即使穿了衣服,夜裡依然瑟瑟發抖,獨自一人被留下的恐懼和寂寞,還有失去的那份痛苦,她迷茫地不知所有。
後悔嗎?她都不知道自己心理的感情是不是後悔。
夜風颳過葉片發出颯颯的聲響,如春雨,有秋瑟,輕輕的,也無限地擴大的了她的悲傷。
半晌,她才爬起來,拾起油紙,走到篝火堆邊,想把它扔進去。
抱歉,即使你死了,我也要活下去。
篝火亮黃的火焰在眼眸中燒起,她將手中的油紙隨手一扔,扔進了火裡。火蛇試探地碰觸了油紙,紙化開來,一層膩膩的油脂融進了篝火的木材裡,登時,火焰一個陡約,黃色的火光變成紅色,燒起了騰騰的紅煙。
這是邊城用於緊急傳遞時的訊號的東西。類似於狼煙。
所以,他才說,點燃了這紙,然後有人會來救她。
那麼,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她這紙的用處呢?因為哥你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離開這裡嗎?
她悽然的閉眼,決堤的清淚從臉頰落下,她仰頭望著天上皎潔的銀盤。放心吧,放心吧,等她為娘,還有錯兒移了墳以後,我就會下里陪這你們……
正文 二孃的真相和謊言
七月了,蟬子叫個不停的聲音成為了盛夏最閃耀的風景。
又是白鷺洲的亭上,僅著了一件外衫,瓏髓倦依在紅漆欄杆上,一眼望去,河岸邊上的白鷺依然一派悠閒,或是獨腳酣睡,或是水中撲魚,或是拍拍翅膀沿了水線翱翔青空。
“咳咳……”自從從山谷回來以後,她的身體又漸漸地虛弱了下去。記得在山谷中,她的身體遠不現在好多了,面色紅潤,不氣喘也不咳嗽,反觀現在,依然又是一臉的青白與疲憊。
那日她發了紅煙以後,不出半日,龍曦就找來了。
按理說,既然是百戰的訊號,那麼找來的應該是百戰的人或者尚書府的人?為什麼是龍曦?她所不知道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太子把右相的人給強壓了下來,而同時把訊息放給了龍曦。
她應該說是被揀回了一條命。
而百戰……下到洞底的人說,下面是急流,人摔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她當場就昏了過去,再醒來已經回到她的公主府,而轉眼之間,已過了兩、三月。
百戰生死不明,柳兒說鎏紋有幾才找上門來,不過都被擋在了外面,而現在找上門來的卻是二孃。
她讓柳兒帶尚書夫人過來,自己靜靜地坐在欄杆邊,深深地凝視著湖面。想著除開小時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裡。她被趕下樓,跑到芭蕉邊的石邊睡著了,結果是哥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