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3 / 4)

他卻一動也不再動了。

邵丘揚,憑什麼呢?

“喂,前面有人麼!”

是消防員!舉著穿透力強悍的探照燈,一路拉開生存的希望。

“這裡!這裡有人受傷!”

消防員過來了,但他隨身揹負的只有一套氧氣瓶。

“救我丈夫!他受了槍傷,求你馬上送他去醫院。”

“那你呢!你留在這裡不要動,我馬上叫增援過來!”消防員揹著邵丘揚下樓,同時在對講機裡嗚哩哇啦地交代了幾句。

我聽得不是很清楚了。

煙越來越重,我攥著消防員留給我的緊急噴霧,把臉上的汙穢和血跡都洗乾淨了。我想,今天我是新娘,我應該很漂亮才行。

眼皮有點重,腦子也不怎麼聽使喚了。我靠著烏煙瘴氣的牆壁,向窗外望。

你與她,兩兩是否相欠;我與你,兩兩又能否相安。

我沒有死,但是左肩膀沿著脖頸一直到後耳,落下了恐怖的傷疤。

還好,臉沒事。

我問梁希哲,你一次次把我從死亡線上撿回來,然後坐在我的病床邊等我——到底是怎樣一種體驗?

他說,他在打賭有沒有可能,有一天我失憶了,把什麼都給忘了。

“這樣我就可以告訴你,你是我老婆,然後光明正大地扛回家。從此再也沒有邵丘揚什麼事了。”

我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那天發生的事。然後問,他呢?

“已經脫離危險了,但還沒醒。”

“還活著啊。”我自嘲地笑了笑,真煩……

他活著,就只能,我去死了。

我來到重症監護室外,圍著玻璃看他。看一眼,就是一次決心。

其實,從火場裡將他送到消防員手上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了。

就讓杜七月,隨著陶藝琳一起死去吧。

我本戲子,奈何走不出戲外?

在這場血肉橫飛的絞肉戰裡,只有我才是旁觀者。生活是生活,愛是愛。

我與邵丘揚之間的愛,可以延續到生死盡頭,但我真的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我們要怎樣相濡以沫。

我,無法為他生育一兒半女。我,也永遠無法代替陶藝琳在他心裡灼下的痕跡。

那女人用窮極一生的愛畫了一個詛咒。而我與邵丘揚,總有一天要堅強到學會面對不能相愛的勇氣。

“希哲,幫我一個忙吧。”轉過臉,我淚流滿面。

***

葬禮的那天,天下著灰濛濛的雨。我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裙,黑紗斤裹住尚未拆繃帶的燒傷,混在來賓群裡。

我真的很欣慰,我以為我的葬禮會是冷冷清清悽悽慘慘的。

如我飄零而福薄的名字一樣,杜七月,聽著就沒什麼造化。

可是來憑弔的人比我想象的多了太多,我都不知道,我有這麼受歡迎麼?

華菱藝校裡的老師和學生自是不用再說,就連夜如瀾以前的幾個小姐妹也過來了。

還有趙紅玉,帶著我那個沒出息的哥,在我的遺像前傻乎乎地站了好久才開始放聲大哭。

我沒有遺體,梁希哲幫我打通了很多關係,用的是一些衣物,夾雜數百枚百合和白菊,一塊入了熔爐。

此時下葬禮成,墓碑加奠。這世上……將再也沒有杜七月。

賓客們陸陸續續地走了,梁希哲問我要不要回去歇著。

我說我還想再留一會兒兒,想跟我自己,再說說話。

“七月,他不會來的。”

我說我知道。

“他傷那麼重,就算想來也未必動的了身。”

我說你別吵我,我只想在這裡站一會兒。分一點靈魂給我的墓碑。

以後,萬一他來看我,就能感受到我的存在了。

還沒等我把矯情的話說完,梁希哲拉了拉我的袖口,目光一瞥,我看到了一輛熟悉的黑色車。

閃身躲進旁邊的柱子後,我將臉上的紗巾拉滿。

我不知道邵丘揚是怎樣從病床上爬起來的。這才短短一週的時間,大概是把主治大夫打了一頓綁床底下才溜出來的吧?

他的臉色蒼白無血,身影消瘦卻不頹然。

西裝襯衫都是整齊而乾淨的,阿宇過來給他撐傘,他拒絕了。

愛妻杜七月之墓,是以他的名義而立。

在報紙和口口相傳的訊息裡,我已經葬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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