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用。”石靜說我。
我疲倦地一笑,無力爭辯。
“這得問你,”董延平邊走邊對石靜說,“幹嗎了?給我們哥們兒弄莠不。”
“你少胡說八道。”石靜笑著說。
我們到一張桌前坐下,陸續地小齊、老吳也端著飯菜坐過來,一桌人開始邊吃邊扯談,主要是拿我和石靜開心。
“石靜,何雷,”工會的小劉端飯盆從我們桌旁走過,對我他喊。“下午兩點開車,去醫院婚前檢查。”
“噢——”附近幾張桌子的人一齊哄我們。
“不結婚的能不能去?”“只能是預備役的新郎新娘。”
“合著我們民兵生病就沒人管了?”
“有呵,”小齊正聲對董延平說,“那醫院的婦科不都是專為你設的。”
“好好查查。”董延平端著碗大口扒著飯對我和石靜說。
“該擦的擦,該換的換,一慢二看三透過、創他個百日行車無事故的紀錄。”
眾人鬨堂大笑。
石靜紅著臉說延平:“你傻不傻呀?”
“喲喲,還不好意思呢。”董延平賴皮賴臉地逗我們。“無照駕駛都多長時間了。”
“何雷,你不滅這小於?”小齊在一邊挑。
“搭理他呢,讓他自個嘴上快感去。”我用力捏住筷子,不讓手發抖,使勁去夾一個豆角,夾了若干次,終於夾了起來,顫巍巍地放進嘴裡,試圖用力去咬,可豆角還是慢慢地滑了出來,掉在桌上。
吳姍端著飯坐以我對面的一張桌上吃,偶爾往這邊看上一眼。“你瞧你,沒吃多少倒糟蹋了一多半。”石靜說我,“不愛吃這菜?”
“真得注意了。”董延平接下茬兒,“將來自個過日了,那一分錢都得掰著齒花,要不怎麼置大件兒?”
“怎麼著何雷?”小齊說我,“飯沒吃幾口,哈拉子倒流了半碗,饞誰呢?”
“你懂什麼,這叫龍龍誕……”我強打精神笑著對石靜說,“你把那菜折我碗裡。”
石靜瞧我一眼,把剩菜端過來連湯帶汁折我碗裡。我用筷子攪著說:“就愛吃湯泡飯。”
我用力端起碗,一碗飯菜全折在胸前。
吳姍聞聲抬頭,遙遙地看著我。
“你要不舒服是不是睡會兒?兩點我叫你。”石靜說,讓我在她宿舍的床上躺下。
“要生病也別這會兒生,多耽誤事。”石靜同宿舍的馬明華笑著說。
“早上拿的藥吃了麼?”石靜問我。
“噢,忘了。”
“就知道你得忘,現在吃。”石靜倒水,從我衣兜裡掏出藥袋,監視著我服下。
“我還是回自己宿舍睡吧。”
“就在這兒睡!”石靜命令道,“你們那宿舍的臭腳丫子味兒沒病也得燻出病來。”
“就別假裝是頭一回在這兒噌覺了。”馬明華笑著說,“給我弄的夜不宿多少回這次倒客氣了。”
“我們石靜也不是沒有過有家難投不得其門而入的事。”
我對石靜說,“我上趟廁所。”
我出了石靜宿舍,走了幾步,見走廊無人,便迅速來到一間掛白布門簾的房間前敲門。
吳姍在屋裡說:“進來。”
我推門進去,這屋只住她一個人,她正穿著睡衣吃西紅柿,桌上點著一柱香。
“吃麼?”她問我。
“不吃。”我說。一屁股坐她床上就問:“怎麼回事?我這病怎麼連飯都不能吃了?連筷子都捏不住,湯喝進嘴裡就往外流,這也不象感冒呀。”
“你還是覺得沒勁麼?”吳姍啃完西紅柿,把剩蒂扔進牆的簸箕裡,在盛著水的臉盆裡洗洗手,從房內鐵絲上掛著的毛巾中抽下一條,擦著嘴、手走過來仔細端詳著我的臉。
“沒勁還是沒勁。但再沒勁也不至於連筷子都拿不動。”
“你左眼角下垂多長時間了?”
“不知道呵。”我忙站起來,按著自己左眼角去照牆上的鏡子。
“不知道。”我轉過身憂鬱地對吳姍說:“早上是右眼角有點耷拉。”
吳姍更近一步地觀察我的左眼,兩隻清澈的、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轉一閃,我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脂和來蘇水的混合味。
她伸出一隻手給我:“你握住我的手。”
我將她的手滿把握住。
“用力。”她說,“再用力。”
“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