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放下,想了會兒道:“嗯,平心而論,你還是挺厲害的。”說到這個又想起那些亂七八糟的藤蔓來,瞬間亮起眼睛,打起十萬分精神。
“你……是妖族人麼?”
小隻不想談這個話題,低著頭鬱郁回答:“我也不知道。”
“怎麼會呢?你爹孃不會告訴你麼?”
“我爹孃……”小隻想起典老爹和採香孃親來,心裡頭翻湧起思念,抑都抑不住。
溫與朗見她面露難色,知道人人都有些家裡的難事,也不再問她。便岔開話題說:
“你的經脈斷了,小腿上還有殘損。等回了上鄀,我帶你去照衍谷去接上。”說完用左手裁剪那繃帶,叫她幫自己打上結。
典小隻才注意到他的右手一直垂放在一邊,“你的手怎麼了?”
聽她問話,溫與朗無奈地看她一眼,苦笑起來,調侃道:“沒想到你人個頭小,力氣還挺大的。”
小隻回想剛才的戰鬥過程,想到兩人被困在“土”境時,拉他出來時聽到的“咔哧”一聲,猛然瞪圓了眼,驚訝道:
“不會是被我扯斷了吧!?”
溫與朗在一旁大笑,邊笑邊點頭。小隻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向他道歉。
“不礙事,我還沒謝你救我出來呢。”
……
兩人又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溫與朗在一旁將袍子脫下來,給自己“嘎”一聲正上骨,小隻給他找了根合適的棍子支上。
“你是醫師嗎?”
溫與朗點點頭:“算是吧,半吊子的醫師,比我家老頭差遠了。”
“那你在化劍門學習劍法,又在照衍谷學習醫術,這樣能兼顧嗎?”
他撓撓頭,一提這個就有些來氣。
“我家老頭要我繼承溫家祖傳的技藝,不然就別想去化劍門修習。所以我只能答應他,兩頭都要顧,總是有很多缺漏。”
說罷他又嘆一口氣:“也就是因為這樣,我師兄老是不承認我能和他打平手。”
小隻微笑繼續聽他講。
“因為我總是用和老頭子學的法子對付他,我們溫家精通毒術,他總說那不是正道人士會用的招式。”
“真是!”說著他生氣地一拍腿,像是想起那惡劣的師兄來。
“連師父他老人家都沒說什麼,他就自個兒在那貶低我家的東西。讓我單和他拼劍術,那我還費這麼多時間學毒幹嘛?”
小隻聽著他狡辯,想起當初和他費力解釋符籙好處的自己,真是極其相似,便哈哈大笑。
“我覺得凡是一門技藝,就一定有它存在的價值。毒怎麼了?毒能害人不假,但同樣能救人啊。”
小隻點點頭,表示贊同。突然想是想起什麼,問他:“既然你家精通毒術,那對蠱術也該有了解才對。那隻你對付合窳的小蟲,就是蠱嗎?”
溫與朗搖頭:“只是一隻經過馴養的清靈蠱蟲而已,僅沾了蠱術的一點點邊。世人總是以為養蠱就是馴養毒蟲,其實是不對的。”
小隻升起火來,趴在毛茸茸的草地上,聽他講一些關於養蠱的事。火光在一旁暖洋洋的照著,待他講到那些有趣之處,兩人都笑起來……
第二天清晨
青碧色的細草上還留著薄薄的霧水,天剛微微泛白,透過狹密的雲亮出來。
四周還是靜悄悄的,火塘的火都還沒熄滅。溫與朗起身撤走防護陣,小隻才剛剛睡醒。
“準備走了麼?”
溫與朗點頭:“嗯,我們早點去。”說著過來把她背起,小隻的長衫蹭在他背上,皺捲起來,露出兩條包紮的嚴嚴實實腿。小隻拉一拉袍子,把露在外面的傷腿蓋住。看著他斷了的那一隻手,說:“休息了一晚上,我覺得好了很多,你放我自己走吧。”
溫與朗不看她,祭出劍來笑道:“沒事,你又不重。”說罷搖搖晃晃的飛起來,嚇得小隻連忙抓緊他肩膀。
閻魔魂家
主殿裡進來一名身穿水藍色月裙的女子,單膝跪在厚重的垂紗帳後。
“啟稟魂主,大勢山裡的合窳被人殺了。”
帳裡的女子剛起身,支起窗戶看矇矇亮的天色。窗外緊緊植著一叢茂密的翠綠毛竹,一隻鵝黃的小鳥立在竹子的尖梢,又蹦又跳,清亮甜脆地叫起來。
女子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去摸那小鳥的腦袋。那鳥兒竟也不怕她,眯著眼被她撫弄一會兒,伸長肥圓的頸子去啄她。
“我本想等她渡完劫,就把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