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的眼睛,他正神色複雜地盯著我,彷彿要從我臉上看出一點究竟。
我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猝地,身子發抖,眼淚撲籟撲籟地直往掉。
咬著唇,我點頭,幽幽開口:“焰臨走時說,其實他早不恨你們了,得到淩氏他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麼痛快,他還說,以後你們可以高枕無憂了。”
躺在棺木裡的段焰聽到我這些話不知道會不會氣得跳起來,真來個詐屍?
凌天皺起了眉,瞧不出一個真假,才開口:“你節哀,人死不能復生。”
“嗯”我低下頭,沒有再說話,終究,隱瞞住凌家人了。
凌家人退開後,是曉晴與棠棣,很久沒有見曉晴了。這一刻,看見她,原來刻意的淚水現在不需要再刻意。
接受完所有人的問候,段焰才被推走,去儀賓館。眾人則聚在一起用喪飯。
等到我捧著“骨灰”,莊青夏捧著段焰的畫相,已是下午了。
——
墓場的上空,黑沉沉的,眼看要下雨似的。天色正好點襯了嚴肅壓抑的氣氛。
我知道段焰現在一定躲在某一角落靜靜看著,所以我的視線仍忍不住四處搜尋他的影子。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他,我很難受。
有一種直覺,他一定躲在墓場後面的林子,可是我不能公然轉頭去找他。
我能感覺他那熾熱的視線,隔得遠遠地落在我臉上,他大概與我一樣,永遠看不盡對方似的。他的深情,將我的心田充斥得滿滿的。我即感動,又是戀戀不捨。
也許我與他真的心有靈犀,我彷彿聽見他在我耳邊說話,要我等他。
我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說了一句。
“焰,你也要等我!”
推動輪椅的曉晴聽見我的話,大驚,輪椅停了下來,冒出一句:“萱萱,你可不要想不開啊!”
原本安安靜靜往新墳走去的眾人,突然停下腳步。
感覺到無數視線落在我身上,我搖了搖頭,說:“放心,我不會,我答應過他要打理公司的,公司沒打理拿出一點成績,我是不能讓他失望的。”
“嚇死我了!”曉晴拍拍胸口,才推動我,繼續上山。
焰你聽見我的話嗎?我的表現你看得見嗎?滿意嗎?好想抱你,好想見你,但是又不可以,我好矛盾,真害怕反擊沒完成,我自己先忍不住哪天跑去找你了。
段焰的“葬禮”後,我就和眾人散了,讓曉晴獨自送我去龍雲堡。
我原本在自家那棟豪華別墅的東西全就被莊青夏清理乾淨了,所以直接搬到了龍雲堡去住。我行動不便,唐逍暗裡派了兩名以前因殺人和知道秘密過多被組織滅口卻又被他所救的高階特工前來保護我。一個男的假做專護醫生,另一個女的做傭人,這兩人完全信得過,所以我住得也安心了。
在龍雲堡的第一個晚上,段焰沒有找我,就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害怕他半夜找,於是我新買的手機一直處於開機狀態,坐機我不敢用,害怕莊雲海在背後搞小動作竊聽電話。
我猜,段焰輕易便可聯絡我,所買的新號碼那女特工知道,一定會想辦法告訴他,他隨時可以獲得。
等啊等,一夜也沒有等到他的電話,所以我失眠了。
沒見段焰沒聽到他的聲音我好想他,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愛一個人可以愛到這麼刻骨銘心,簡直到了神魂顛倒的地步。
問我喜歡他什麼,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的真說不出來,也許女人潛意識裡都是在意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吧?男人有處女情結,女人又何嘗不是?總而言之,我糊里糊塗便愛上了。
天微亮,我就忍不住問伍楠——女特工。
“楠姐,焰他沒有聯絡你嗎?”
伍楠微微搖頭,不喜說話。
伍楠很盡職,第一天到龍雲堡,一邊打掃就一邊檢查別墅是否有安裝攝相機和竊聽器。無意中從她口中得知,她以前是專搞情報的,網路、電話、這些對於她來說,是小菜一蝶。其實就連坐機她也有安裝反追蹤器,但我始終沒用。不是信不過她的水準,是覺得沒有必要,手機至少要行動方便得多了不是嗎?
所以,第一天,段焰沒打我手機,也沒有打坐機,我失眠。
第二天,依然如此。
第三天,還是音訊全無。
第四天,我按奈不住,心煩意亂。
第五天,我心急,一直追問伍楠,焰為什麼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