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風燈打盹兒,聽見門聲,抬頭看了一眼,“啊,回來啦。”懷裡抖抖索索摸出一個謝錢紅紙包,“鄙當家說青姑娘若是今晚趕回來,恐怕得勞幾位老總護送,還真是的!老總,拿著打幾兩酒,暖暖身子。”
軍士們眉開眼笑地拿了,告了別,老頭把腰門閂上,抱了風燈,縮著脖子往內院走。青羽這次已知道規矩了,快步跟上,到了雲貴屋前,只見一燈如豆,他的影子映在窗上,略低頭,凝神思索著什麼。青羽呆了片刻,不知自己該不該進去,轉頭找老頭,老頭已經不見了。
雲貴在窗子裡嘆了口氣,“進來吧。”
青羽左右看看,沒人,那大約是跟她說話。她便走進去,見雲貴面前是一副舊花梨木棋盤,上面黑白二子,正殺到殘局。雲貴房裡再無其他對手,只他一個,左手黑棋缸、右手白棋缸,呆呆作想罷了。青羽進屋,他頭也不回地問:“你會不會手談?”
“啊?”這種高雅的東西,青羽哪能會!跟了謝扶蘇之後,謝扶蘇曾經試著教過她,規則倒不是很難,但走起來,千變萬化,青羽簡直無從下手。謝扶蘇便收起了棋,改教她背幾句古書、吹幾聲壎,還容易點兒,圍棋這種東西再也休提。
她這般慚愧模樣,雲貴也猜到她不會了,一推棋枰,“家妹臨走時這一局,我到現在也沒解開。”不再多說,起身拿了燭臺道:“我帶你去臥房。”
“呃……”
“你今晚難道不睡覺?”雲貴淡淡道。
睡!當然要睡,再多的難題,也不是熬個通宵就解得完。青羽躬身,“多謝雲當家!”
從東南角的月亮門穿過去,到另一個院落,一明兩暗三間瓦房,雲貴領她從中門進了,青羽看裡面收拾得甚好。四面玻璃窗隔、一式絳紗窗簾,簾子很舊了,但洗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