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粉身碎骨,只要這能喚醒民眾知道獨裁之可怕……”
虞自勳全是沉默,蔡元培說的任何一個字他都聽不見去,只待蔡元培聲音越說越小,直到完全沉寂,他才開口說話——彷彿佈道般的,他是無比悲涼的吟唱道:“……他們披著羊皮到你們中來,裡面卻是殘暴的狼。憑著他們的果子就可以認出他們來:荊棘裡怎能摘到葡萄?蒺藜裡怎麼能摘到無花果?……
不是每一個人我說:‘主啊,主啊’的人,都能進入天國,唯有遵行我天父旨意的人,才能進入。
到那日,必有許多人對我說‘主啊,主啊!難道我們沒有奉你的名講道,奉你的名趕鬼,奉你的名行過許多神蹟?’
但我必向他們宣告:‘我從來不認識你們;你們這些作惡的人,離開我去吧!’”
虞自勳佈道完,就轉身悲蹌的去了,而蔡元培卻聽著他最後的那句,呆如木雞。只待秘書低聲呼喚他,他才猛的一怔回過神來,“讓他去吧!和那些人關在一起。”他道。
“先生,這……”徐寶璜不太理解蔡元培的意思,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不過他再次說道:“先生,美國大使馬上就要到了,再下來就是新聞釋出會,您要不要休息一會?”
“不必!”蔡元培不自覺的揮著手——他已經習慣用誇張的手勢來表示自己的意願了,這開始不習慣,但養成習慣卻改不掉,“你弄些熱水過來吧,我敷一敷臉,再就給我找些吃的吧。”他說到此,再次想起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道:“哪份檔案有沒有找到?”
“找到了!先生。”徐寶璜知道說的是那封檔案。更值得它的價值,當即重重點頭。
“馬上給我!”蔡元培急切道。一會。一個破開的鉛封夾子送了過來,厚厚的卷宗上面。蓋著‘絕密’、解密時間:‘100年’的字樣,他嘴角一笑,翻開扉頁就看到了楊銳二十年前的照片,但名字卻是另外一個人的,叫胡貴忠。
“還找到其他什麼東西沒有?特別是情報局那邊?”抓著這份卷宗就抓著勝利,蔡元培身心舒暢之際又再問其他。
“還沒有開啟保險庫!”徐寶璜說道,“那裡的密碼只有局長張實和副局長兩人知道,可張實去了通化,副局長他……。沒有密碼一旦強行開啟。保險庫就會自毀。”
安全域性大多是國內的機密,但除了眼前這份密檔,對於身為常委的蔡元培來說,那根本不是什麼秘密。真正機密的東西在情報局,一旦找到歐戰中復興軍暗助同盟國的確鑿證據,那他不但能徹底掌握局勢,還能與美國以及國際諸國交好,並最終獲得他們的支援。
“那副局長怎麼不交待?他難道不怕槍斃嗎?”聽聞副局長知道密碼不交代,蔡元培立刻不悅。
“先生。那副局長已經……已經被行刑隊槍斃了!”徐寶璜道。
“哦……”沒想到是這樣,蔡元培嘀咕了一聲,忽然感覺這一夜殺人確實殺得太急了。
每個部門最少槍斃百分之十,這是最低規定。像國安局、民部、禁衛軍司令部。這些地方只要不是穿綠袍或尉官以下的,幾乎全部槍斃。這樣殺人最得人心,因為部門頭目和中層官員一去。那些打雜的小官以後便可平步青雲,不過這也是清洗國安局時立了個好榜樣——一個懷孕的女科長倉惶間居然舉報了局長、副局長。蔡元培當即將她任命為副局並臨時代理局長之職。
以此為例,殺人不但迅速。而且理直氣壯,但後果卻是死的人未完整交待各項事務,情報局的密碼只是其中之一,另一件要緊的事情卻正在發生:
一片混亂的順天府通訊處內,一部一直開著、從未關機的無線收報機忽然運作起來,那電報鈴叮鈴鈴響過,帶著點點劃劃的電報指便從機器裡吐了出來。一個收電員從未見過的電碼刻畫其上。殺戮之夜他不敢自作主張,只等來電結束他才將電報紙減下來貼在譯電本上,然後向科長彙報。
原科長早就拉去槍斃了,此時接任科長的只是之前的譯電員,他只能讀出開頭——來自:總理特別辦公室;發至:順天府知府。後面的電文就完全看不懂了。
今日的一切都是因為總理被國粹黨殘酷殺害,可此時卻有總理特別辦公室發來到電碼,不明高層狀況的電信科長當即就跳起來去打電話——他這下又為組織立功了!
不斷有機要部門的電話打到稽疑院,聽完所有彙報的蔡元培懷疑道:“總理特別辦公室,哪裡來的?我們不是切斷與關外的電報聯絡了嗎?密電到底是什麼內容?”
“應該不是關外來的。”徐寶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