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扶了扶眼鏡低語道,“然後衛兵就開槍了!”
“打死了學生?”翁文灝坐著,吳景超躬著身子站在。聽聞衛兵開槍。他當即吊著眉毛歪頭看著吳景超,帶著不安又帶著急切。
“學生們往裡衝,衛兵又對著人群開槍,怎能不打死人!”吳景超道。
“那趕快救人啊!”翁文灝畢竟心善,胡適等人策劃學生遊行之事他只能預設,但現在既然達到了遊行目的,那他就覺得應該馬上救人。
“不行啊,總理。”吳景超說話的聲音更低,“要是我們打電話出去。那大家就會懷疑我們……”
做了虧心事,就怕鬼敲門,吳景超這是擔心計劃被人識破,因而想裝著毫不知情。可翁文灝畢竟是一片公知的心。他使勁的搖著頭,皺眉道,“讓學生去衝擊總參謀部。這已經很……已經很……”他長嘆了口氣,又道:“我怎能任由學生們留血傷亡!”
“總理。那也要等半個小時。”吳景超不得不退讓,“最少也要等其他地方報信的電話打過來才能下令救學生啊!”
吳景超說的有道理。可良心倍受折磨的翁文灝卻坐立不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國家更好、民眾更好,可為了這個目的卻不擇手段的讓學生去面對專。制者槍口,這將會使他一輩子內疚。他站了起來,在大殿內熱鍋螞蟻一樣亂竄,終於,十數分鐘後,電話響了起來。只是他快步上前要接時,手卻被吳景超按住了——電話是五號線打進來的,他是總理,怎能親自去接五號線電話。吳景超考慮的仔細周到,翁文灝只得讓他接,可目光焦灼的看著他。
“喂……,嗯,是、我是吳景超。”吳景超故作輕鬆的說話,不一會他的聲音就高了起來,“什麼?!有什麼這樣的事情!好!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向總理彙報。”
“快!快給醫院打電話啊!”翁文灝在他身邊命令道。
“總理,不是學生!”吳景超放下電話說道。“是外交部那邊,美國海軍陸戰隊今天早些時候登陸了馬紹爾群島的多個環礁,與日軍駐島部隊發生激烈交火,雙方各有死傷。”
“什麼、什麼?!”翁文灝的眉毛猛然放下,而後吊的更高。之前美日之間僅僅是飛機交戰,現在卻是登陸交戰。群島雖然不屬於日本領土,只是國聯託管地,但託管地的一切主權為託管國所有,美軍悍然登陸已經可稱之為入侵了。
“外交部怎麼說?!”翁文灝急問,不想這時候電話再響,吳景超只好先接電話再作答。這次才是報告學生被總參謀部衛兵槍擊致死的電話。接完電話的他在翁文灝的示意下馬上打給醫院和京師警察廳,讓他們馬上救人善後。
總參謀部門前一片血跡,皮靴、帽子、遊行學生打著的橫幅雜亂無章的扔在早前站滿學生的三角廣場上。這些東西並不刺眼,唯獨倒在警戒區黃線之內的六具屍體很是觸目——在憲兵未到之前,來不及逃走的重傷者已被總參謀部的醫療室收治,而屍體因為是物證,所以並未挪到。
看著死者年輕稚嫩的臉上帶著的扭曲和恐懼,下令開槍的廖耀湘少校一臉麻木,他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又覺得自己做錯了很多。恍然間,外側警戒的衛兵突然喊道:“不許拍照!”
“憑什麼不能拍照?!憑什麼不能拍照!!”數個帶著眼鏡、胸前掛著記者證的人大叫道:“憲法規定大中華新聞自由!”
“說了不許拍照就不許拍照!”衛兵也不是傻瓜,見記者刁滑更是一直擋著鏡頭前,而他身後的記者趁著混亂。忙把攔著記者的衛兵還有地上的屍體抓拍進去。
“還拍!”閃光燈連閃,衛兵猛然伸手搶過抓拍記者的相機。三下兩下就把膠捲抽了出來曝光,惹得記者大喊不止。
“你們還有沒有法律!”一個滿是正氣的聲音遠遠傳來。諸人看過去。卻見是一個身著正二品官袍的人在數十名巡警的簇擁下出現在積水潭一側。衛兵們不認識這些人是誰,可記者們卻認識——正是他,七年前為民請命,不顧自己的烏紗帽,抓了勾結外人、洗劫國人的國家銀行行長張天王張坤,怎奈專。制勢力官官相護,他的作為不但毫無結果,反而丟官去職。可即便如此,百姓們還是感激他的正直和良心。
“敢殺人不敢拍照?!”氣喘吁吁。疾走過來的民部侍郎、巡警總長朱家驊痛斥。“我大中華是文明之國,民眾對任何事件都有知情權。”
朱家驊說著,剩餘的記者一邊叫著‘朱大人’,一邊給他拍照。朱家驊對著閃光燈毫不在意,他大義凜然的道:“剛才誰報的案,現在這裡已經被京師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