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小子,”他加了一句——他透過這種方式獲得了某種不公平的優勢:戰爭結束的時候,沃特斯剛剛達到參軍的年齡,“他們會告訴你他們對蘇格蘭高地士兵的看法。”
“是的,”沃特斯說,嘴角帶著不贊同的嘲笑,“我知道他們會說什麼‘他們只會突襲。’〔4〕”
出於禮貌的天性,而且考慮到自己是現場的少數派,沃特斯再也沒說其他攻擊性的語言,但是坎貝爾卻彷彿找到了發洩的出口。他嘰裡咕嚕吐出一大堆反駁的話,這些帶著惡意的語言已經不只是民族爭論,而轉變為人格侮辱了。
“像你這樣的蘇格蘭人的問題就在於,”沃特斯趁著坎貝爾停下來喘氣的空當說,“你有自卑情結。”
他毫不在意地一口喝乾了玻璃杯中的酒,然後朝溫西笑了笑。
或許是這個微笑比沃特斯原來的嘲笑更加刺激坎貝爾的憤怒神經。他採取了更加簡明而令人遺憾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憤怒。他拿起杯子,將裡面的大半酒水潑到了沃特斯的臉上。
“哦,不要,坎貝爾先生。”烏立·默多克先生說,他可不喜歡這些搗亂分子,一點也不希望自己的酒吧發生這樣的騷動。
但是沃特斯這時已經顧不上禮貌了,一場激戰就此開始。他們在滿地的碎玻璃瓶和碎木屑中糾纏在一起,而沃特斯的語言甚至比坎貝爾的更加讓人遺憾。
“我會為此擰斷你的脖子,”他惡狠狠地說,“你這個骯髒的高地鄉下佬。”
“放鬆點,沃特斯,”溫西趕忙勸架,抓住他的衣領,“不要像個傻子一樣,這個傢伙喝醉了。”
“給我過來,你這個傢伙,”邁克爾達姆,一個漁夫,用他粗壯的胳膊拖住坎貝爾,“別這麼幹,你給我安靜點。”
打鬥的雙方被分開,暫時休戰。
“事情不是這樣的,”溫西說,“這不是國際聯盟。你們這是自找麻煩,理智一點好不好?”
“他叫我——”沃特斯嘟囔著,抹了抹臉上的威士忌,“如果我連這都能容忍,那我就該死了。他最好離我遠點,就這樣。”他憤怒地瞪著坎貝爾。
“如果你想打架,我隨時奉陪,”坎貝爾反駁,“我是不會逃走的。”
“好了,好了,先生們。”默多克打著圓場。
“他走過來,”坎貝爾說,“那種該死的輕蔑樣子——”
“沒什麼,坎貝爾先生,”主人發話道,“但是你不該說那些汙辱人的話。”
“該死,我喜歡說他什麼就會說他什麼。”坎貝爾繼續頑抗著。
“但是不能在我的酒吧裡。”默多克先生很堅持。
“該死的,我想在哪個酒吧說就在哪個酒吧說,”坎貝爾說,“並且,我樂意再說一遍——他是一個——”
“閉嘴!”邁克爾達姆說,“你最好明天早上想清楚再說。好了,我們走吧——我可以送你一程,我們回門城。”
“該死的,”坎貝爾說,“我自己有車,我可以開車,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們這夥人中的任何一個了。”
他衝了出去,小酒館歸於平靜。
“親愛的,親愛的!”溫西說。
“我想我最好也離開這裡。”沃特斯悶悶不樂地說。
溫西和邁克爾達姆交換了一下眼神。
“再等一會兒,”後者發話,“完全沒必要這麼著急。坎貝爾是個暴躁的傢伙,尤其是喝了點小酒,他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是啊,”默多克說,“但是他實在沒有權利這麼說沃特斯先生,完全沒有。非常遺憾——真的非常遺憾。”
“很抱歉對蘇格蘭人說了這樣失禮的話。”沃特斯說,“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實在無法忍受他了。”
“哦,沒關係,”邁克爾達姆說,“我知道你本意不是如此。沃特斯先生,你還想喝點什麼?”
“雙份蘇格蘭威士忌。”沃特斯羞愧地笑了笑。
“這就對了,”溫西表示贊同,“把這份羞辱的回憶淹沒在這個城市的烈酒中去吧。”
剛才在騷亂髮生時離得遠遠的麥克喬奇先生,這時站起來走近他們。
“再來一杯沃辛頓,”他簡短地說,“我毫不懷疑,坎貝爾這兩天肯定會有麻煩。他的行為已經讓人無法忍受了。你們也聽說過前幾天他在高爾夫球場上對斯特羅恩說了什麼。他把自己當成這個地方的老大了。斯特羅恩最後放話,如果再在球場上看到他就會扭斷他的脖子。”
其他人沉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