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兒,你哥他已經……已經去了,你要節哀呀!”班第蹲在我的身旁,一臉沉痛地“開解”了我一句,然後快速小聲地道,“五叔,皇上和二伯都已到山門了。”
我一聽,緊緊抱著“死得非常逼真”的永綬,想到從今往後,在恭王府,在上書房,在晨曦閣再也見不到他的身影,不由得悲從中來,止不住地淚如雨下,再次撕心裂肺地呼道:“哥,你醒醒啊,哥,你為什麼這麼傻,這麼傻啊——”
“狸貓換太子”的正戲終於要開演!過去的半個時辰,都是序幕——圓真禪師退出去後不久,我便與永綬“大吵”了一架,永綬怒氣衝衝地將所有人都趕出了靈堂,班第假作“和事佬”,陪我去廂房歇息,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後,我“不放心”永綬,便“低聲下氣”地去找永綬和解,結果發現永綬已經“殉情”,班第立刻派人去宮裡“報喪”,同時嚴令跟隨的侍衛和侍從不得將這訊息通報給在靜思園的恭王府福晉,以防止福晉信以為真,哀傷過度,真出意外,我則緊緊抱著永綬的“屍身”,“悔恨交加”地嚎啕大哭……
“禧兒……”班第眼眶紅紅地望著我,沉痛地說不出話來。
“禧兒,班第,永綬怎……”常寧的身影終於出現在靈堂門口,看他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顯然是一路狂奔過來的。紫禁城離這兒確實遠了點兒,再加上有積雪,路真不好走。
常寧的話沒說完,目光已然落在了我懷中的永綬身上,當即臉色就一陣發白,全身彷彿虛脫了似的,若不是班第上前攙扶,他早已跌坐在地上。在班第的幫助下,他艱難地挪到了我身邊,蹲□子,流著淚,顫抖著雙手撫向永綬的臉龐,雙唇哆嗦了好半天,才發出了聲音:“綬……兒,阿瑪知道你心裡恨……可是,可是你不能這麼嚇阿瑪啊……睜開眼,快睜開眼吶!只要你睜開眼看一看,阿瑪……阿瑪什麼都答應你,都答應你!”
班第抹了抹眼角,勸道:“五叔,永綬……他已經走了,您要節哀啊!”
“永綬!永綬——”常寧終於一把將永綬摟在懷裡,嚎哭,“兒子啊,是阿瑪對不起你,阿瑪害了你啊,兒子啊——”
“哥,哥……”常寧傷心欲絕的模樣,惹得我心內越發地酸楚,也放聲啼哭,“你回來啊,你回來啊,哥——”
恰在這時,康師傅焦灼的聲音終於出現在耳畔:“禧兒,班第,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轉過頭,在淚眼朦朧中看到了康師傅和福全的身影,泣不成聲:“皇……皇阿瑪,二……二伯,我哥他……啊——哥——”
“回皇上……”班第忍著悲痛,朝康師傅行了一禮後,依照先前我們商議好的去跟他們說明事情的“原委”。我則繼續負責嚎哭:“嗚——哥,你好狠心啊,你怎麼忍心丟下我就走啊,哥——我對不起你,我不該跟你吵架,不該跟你吵架啊……”
我哭得昏天黑地,忽然就覺得心頭一陣突突亂跳,緊接著胸口發悶,腦子一陣暈眩,身子一發軟就不受控制地往一邊歪去,我知道,這是這是圓真禪師給我的那顆小藥丸發揮功效了——這是這場戲的關鍵。
為了分散康師傅的注意力,不讓他過分關注永綬,那我就必須出點狀況才行,而最佳狀態自然是我因“悲傷過度”而哭暈,可是,暈也不是這麼容易的,因為康師傅通醫理,真暈還是假暈,他一探我的脈搏便知,這個環節若是出了岔子會讓好多人“萬劫不復”,圓真禪師所給的小藥丸就是助我氣息紊亂,脈搏微弱的。
康師傅果然大步到我身旁擁住我,急喚道:“禧兒,禧兒,你怎麼了!”
我強睜開淚眼,朝常寧懷中的永綬望了一眼,想到這是最後一次看他了,心口不覺一陣發疼,虛弱地喚了聲“哥……”,意識就開始模糊。
“禧兒,禧兒!”朦朧中只聽得,康師傅焦急萬分地喚著我,隨後一把將我抱起往室外走去,然後就聽到福全焦灼地呼道:“太醫,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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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寧和班第回來了,現在靈堂……”朦朦朧朧中,我聽到福全低聲說話的聲音,“禧兒怎麼樣了?”
“還睡著,唉……”康師傅壓低了聲音中透著掩不住的心疼,“這孩子這陣兒本來就勞累,身子虛,現在又傷心過度,等她醒了,朕要帶她回去好好調理調理。”。
“唉!”福全嘆了口氣,痛心地道,“真沒想到,永綬這孩子竟然就……就……”
“二哥,這事兒不能讓皇阿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