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桶給了他一條中華,說他愛上了北京二外一個姑娘。他在地鐵裡跟她面對面坐著,她穿著一襲花裙子,美得像草原上的彩虹,在低頭看著一本英文版的《在路上》。他和她搭上話了,但車廂里人太多,他不好意思跟她多說話,也沒敢要電話,人家就那麼走了。他隔著玻璃看那姑娘也在回頭看他,就知道這怯懦實在太傻逼了。陳麥說那就去二外找她唄。馬桶皺著眉頭說:“不是沒想過,但無名無姓也不知道哪級哪系,每個女生樓去蹲點,需要時間,而且,這事我一個人不敢幹……”
陳麥說難怪你給爺拿一條中華來,這差事我才不跟你去,你到報紙上登尋愛啟事去吧,我自己還沒著落呢。
馬桶說在陽大生物系的尿布似乎病得不輕,已經休學住院了,似乎是胰腺癌,不知要休學多久。陳麥撓頭不語。二人悶著頭抽了幾根菸,馬桶就要走了。
送走馬桶,陳麥在圖書館的臺階上發呆,陽光被教學樓遮出巨大的影子。和他一起在街頭奮戰的少年們,或生或死,都會因為愛情而變得柔軟和深沉。孤獨像走不出的迷宮,想真愛一場,卻不知愛人躲在哪個角落。面前的女生樓就是個慾望壘砌的迷宮,6樓的辛蘭是這迷宮裡遊弋的風,他不知能否得到她,就算得到了,也不知是九天攬了片月,還是海底捉了只鱉。
瘸腿黃狗格勞秀斯長大不少,三條腿飛奔過圖書館門口,嘴裡叼著一本《圍城》,邊跑邊提防地看著四周,想必是哪個傢伙不留神使書沾了肉味。陳麥忽然覺得自己和格勞秀斯差不多,這份感情只是沾了愛情的肉味的粗糧麵包,自己卻當做一根肘子似的叼著不放。
小王八蛋請他喝酒,說得唯唯諾諾。陳麥緊張地答應,卻怕這是鴻門宴,擔心小王八蛋酒裡下毒,袖裡藏刀,或像刑法案例寫的那樣用一根魚刺扎他的太陽穴。但小王八蛋一掃詭異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