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3 / 4)

對應的東西了;而客體成為動機就是對這種對應物而言的。'在這瞬間,'我們已是不帶意志的認識的永恆主體,是理念的對應物了。我們也知道這些瞬間,由於我們這時已擺脫了狠心的意志衝動,好比是已從沉重的煙霧中冒出來了似的,是我們所能知道的一切幸福的瞬間中最幸福的'一瞬'。由此我們就可以想象,要是一個人的意志不只是在一些瞬間,如美感的享受,而是永遠平靜下來了,甚至完全寂滅,只剩下最後一點閃爍的微光維持著這軀殼並且還要和這軀殼同歸於盡,這個人的一生必然是如何的幸福。一個這樣的人,在和他自己的本性作過許多艱苦的鬥爭之後終於完全勝利了,他所剩下的就只是一個純認識著的東西了,就只是反映這世界的一面鏡子了。再沒有什麼能使他恐懼,能激動他了;因為他已把“欲求”的千百條捆索,亦即將我們緊縛在這人世間的捆索,作為貪心、恐懼、嫉妒、盛怒,在不斷的痛苦中來回簸弄我們的捆索,通通都割斷了。他現在是寧靜地微笑著在回顧這世間的幻影。這些幻影過去也能夠激動他的心情,能夠使他的心情痛苦,但現在卻是毫無所謂地出現在他眼前,好比棋局已終之後的棋子似的;又好象是人們在狂歡節穿戴以捉弄我們,騷擾我們,而在翌晨脫下來了的假面具和古怪服裝似的。生活和生活中的形形色色只好象是飄忽的景象在他眼前搖晃著,猶如拂曉的輕夢之於一個半醒的人,這時現實已曦微地從夢中透出而夢也不能再騙人了。正是和這夢一樣,生活的形形色色也終於幻滅,並無須越過什麼巨大的障礙。從這些考察中我們可以學會理解顧蓉夫人在她那部傳記的末尾是在什麼意味之下要屢屢他說:“我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不相干,我不能再對什麼有所欲求;我每每不知道我自己的有無。”——為了說明如何在意志寂滅之後,肉體的死亡(肉體只是意志的顯現,故隨意志的取消而失去一切意義)已不能再有什麼苦的意味,而是很受歡迎的,請再容許我把這位神聖的仟悔者自己的話引在這裡,儘管這些話是沒經修飾過的',她說':“光榮的高峰如日中天;是一個再沒有黑夜繼之而起的白晝,是即令在死亡中也不怕任何死的一生;因這一死已戰勝了那一死,又因為誰已經歷了第一個死,就不再品味到第二個死了。”(《德·顧蓉夫人傳》第二卷第13頁)

這時我們可不能以為生命意志的否定,一旦由於那已成為清靜劑的認識而出現了就不會再動搖,人們就可在這上面,猶如在經營得來的財產上一樣高枕無憂了。應該說,生命意志的否定是必須以不斷的鬥爭時時重新來爭取的。這是因為身體既是意志本身,不過是在客體性的形式中,或只是作為表象世界中的現象而已;那麼,這身體要是一天還活著,整個的生命意志就其可能性說也必然還存在,並且還在不斷掙扎著要再進入現實性而以其全部的熾熱又重新燃燒起來。因此,我們認為在那些神聖人物的傳記中描寫過的寧靜和極樂只是從不斷克服意志'這種努力' 產生出來的花朵,而同生命意志作不斷的鬥爭則是這些花朵所由孳生的土壤:因為世界上本沒有一個人能夠有持久的寧靜。因此,我們看到聖者們的內心生活史都充滿心靈的鬥爭,充滿從天惠方面來的責難和遺棄,而天惠就是使一切動機失去作用的認識方式,作為總的清靜劑而鎮住一切欲求,給人最深的安寧敞開那條自由之門的認識方式。所以我們看到那些一度達成了意志之否定的人們,還是以一切的努力把自己維持在這條路上,拿從自己身上逼出來的各種剋制,拿懺悔的嚴酷生活方式和故意找些使自己不快的事,拿這一切來抑制不斷再要拾頭的意志。最後,因為他們已認識到解脫的可貴,所以他們為了已爭取到手的福田還有那種戒慎恐懼的心情,在任何無傷大雅的享受時或他們的虛榮心有任何微弱的激動時還有那種良心上的顧慮。'再說' 虛榮心在這裡也是最後才死去的,在人的一切嗜慾中,也是最活躍,最難消滅,最愚蠢的一種。——在我已多次用過的禁慾這一詞裡,從狹義說,我所理解的就是這種故意的摧毀意志,以摒棄好受的和尋找不好受的來摧毀意志;是自己選定的,用以經常壓制意志的那種仟悔生活和自苦。

我們如果看到那些已達成意志之否定的人們實行'上述'這些辦法以保持自己在這種狀態'不退步',那麼,忍受痛苦,有如命運所加於人的痛苦,根本就是達到這種狀態的第二條道路(第二條最好的途徑)。是的,我們可以認定大多數人都是在這一條道路上達到意志之否定的;還可認定把徹底的清心寡慾帶給人的,最常見的是本人感到的痛苦而不是單純被認識了的痛苦,'並且'往往是臨近將死的時候。這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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