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澄倏地拉好衣服,四周一望,端坐起來道:“進來吧。”
“是。”侍女應聲而入,手裡端著水盆,樣子甚為恭敬,心澄以為她要伺候自己洗漱,便自然地拆下頭飾,將頭髮微微鬆開。誰知那姑娘剛走近身邊,竟然一仰頭,把那盆水往心澄頭上澆去。
“譁——”地一聲,水傾盆而下,盡數灑在心澄身上,隨即,剛還是端莊秀麗的郡主立馬變成了十足的落湯雞,渾身溼淋淋的,髮梢還淌著水滴。
“你……”心澄還真是傻眼了,她何嘗會料到這種事,本來還計劃著逃走,這會兒竟是被人潑了一盆子水……還是涼水?!
心澄心生惱意,暗自腹誹間,卻見那侍女急急忙忙地往後跑,頭一伸還帶了個人進來,那人看面容有些年紀,面色偏黑臉頰有疤,從打扮來看,好像是此次一同出行的侍衛。
這還真是一團亂,心澄望著二人,不由惱怒道:“你們做什麼?!”
侍女整個人都在抖,戰戰兢兢地不敢說話,而那侍衛卻是鎮定自若,站在人身後推了把,道:“姑娘,這樣便好。”
話音剛落,那侍女的身子瞬間倒了下來。
心澄一看,也顧不得多想,掏出衣服裡的匕首舉在身前,警惕道:“你想做什麼?”
侍衛不答話,兀自把侍女搬到可以靠的地方,旋即掏出一塊帕子遞到心澄面前,道:“他們給你下了毒,水只能暫時壓制,這帕子裡塗了藥粉,若是覺得頭暈就吸一些,馬廄裡最裡頭那匹腳程快也不怕生,快去找了走吧,向北。”
一番話心澄自是震驚,訥訥想要開口,不想卻被此人攔住,急急忙忙把她往外推,“快走!”
心澄終是迷惑,邁著步子說:“你究竟是誰?”
“過後你便知道了。”
侍衛把她推了出去,然後將門緊緊合上。
房門外依舊沒有人,上房之內一般人自是不會來打擾,而那所謂的皇子更是相隔老遠。如今的心澄仍是有一絲猶豫在,但轉念一想,她的確需要儘快離開這裡,而馬也是最好的代步之物。
瞧了瞧狼狽的衣衫,心澄決定向馬廄那裡去碰碰運氣,一路衝下無人的階梯和大廳,不多時便來到了馬廄之內。
馬廄裡只有一匹馬,其他的已不知去向。
心澄皺了皺眉,環視一週後,便褪下衣衫上馬,操起韁繩朝北面而行。
凜冽之風隨著馬蹄聲在耳畔拂過,對心澄而言,縱馬之感也是久違,握著韁繩的手略有生疏,而這風這麼吹,更是叫她有些頭暈。
頭暈?對了,那人說她中毒了!
想起此事,心澄趕忙拿出那帕子吸了口,頓時,一股刺鼻的味道衝進了鼻子,嗆得她不住地咳嗽起來,便是這麼一個不留神,把著的手便脫開了馬韁。
剎那間,駿馬有些失控起來。
“等等!慢些!”心澄略微慌了神。
她已經出了毓瓷城,林間小路就在眼前,若是這馬再這樣賓士,她恐怕會有危險!
要停住它才行……
“跳上去!”
驀地,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
☆、郡主聽真話
“跳上去!”
幾乎是立刻,心澄就遵照了那迷之聲的指示,踢開馬蹬朝上一躍。
空中,輕盈的身姿化成一道黑影,在漆黑的夜空裡一閃而過,參天大樹搖晃,零星的葉片也隨風飄落,伴著駿馬的疾馳和呼嘯,靜靜躺在了地上。
她的運氣還算不錯,身後正好有棵樹能讓她落腳。
微微舒了口氣,心澄站穩扶著樹,意欲尋找那聲音的來源,誰知剛一轉身,腦袋便是一陣暈眩,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後一仰。
“啊——!”一聲慘叫。
又是一連串的動靜響起,窸窸窣窣的,不知其究竟。直到那不協調的聲音被這靜夜所掩蓋,耳畔隱約傳來了柔聲細語:“郡主,我來遲了。”
這個聲音……是她的錯覺嗎?
不,並不是。回過神時,自己掉在了一個人的懷裡,那個胸膛和懷抱她都無比熟悉,他笑著看她,星眸裡光華依舊,深邃又溫柔。
“你怎麼……”
“有話等下再說,先去個地方。”
“嗯。”
心澄知道自己只需要答應,其他的都不用她來操心,無論去到哪裡,有他在,她都可以拋掉一切的擔憂。
這個他便是蕭遲。只是讓她意外的是,他又把她帶到了瀑布,看來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