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最美好,最純真,最珍貴的記憶,遠離自己的視線,她的手摳著門框,太陽不知何時早已升了起來,周圍朦朧著霧騰騰的燥熱,令她覺得呼吸困難。
她望著那邊,君顯穿過海棠樹,越走越遠……
她跑進屋裡,忽然拿出手機來,等她拿著電話出來,已經沒有人影了。
她拿著電話站在門口,始終……連一張照片也沒留給她。
她順著門框滑坐在高門檻上,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次回來能見到阿顯,更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面,以這種方式告別,以這種方式接受,這個人,真正走出了自己的生命。
君顯沒有問她自殺的事情,也沒有告訴她,他有沒有收到她寄給他的東西……
南音也沒有問師母的身體怎麼樣,姐姐結婚之後怎麼樣?
她有千言萬語想問,
可面對的時候,自己都忘的一乾二淨。
就好像,要是時光可以倒流,她心裡有一千一萬個年頭可以對阿顯好,但最後,他們也依舊會分離,如果結局註定是分離,那當初如果可以選擇,要不要相識……
幾個人和霍先生一起走過來。
霍許一眼看到她坐在門檻上,她今天聽話,打扮的很漂亮,頭髮也梳的好,只是那失魂落魄的表情,實在令人覺得刺眼。
他走近兩步,正看到南音的眼淚掉下來,砸在裙子上,霍許覺得一瞬間,南音那神經病心臟病傳染給了自己,他走過去,居高臨下看著她,剛想訓斥兩句。
南音就一下站了起來,摟住他說,“對不起……我知道我做錯了,我現在和你在一起,不應該三心二意,可我也管不住我自己,如果我能管住自己,我一定讓我自己喜歡你。”
霍許黑了臉,這句話,比之前南音給他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更具殺傷力。——原來她還不喜歡他!
樊誠站在後頭,連忙替南音兜住,說道:“那也許是你還沒發現,有時候人也不瞭解自己。”
南音抬頭,看著霍許說:“他不止是我的前男友,也是我的哥哥,還是我的家人。我心裡內疚又矛盾,覺得對不住他也對不住你。”
霍許的一腔怒火,對上這樣的南音,她抱著他,句句說的是真話,就像一個小孩子,訴說迷茫,卻無力改變,他還怎麼和她計較,硬巴巴地說:“所以不是讓他來看你了,真是沒出息,哭的臉都花了,丟人。”說完,摟著南音往屋裡去了。
☆、第116章
樊城站在門外,微微鬆了口氣,沒有跟進去,對阿麥使了個眼色,倆人往遠處走去。
屋內,南音坐在臥室裡的沙發上,手裡抱著一盒紙巾。
霍許是一個從不輕易動怒的人,見慣風浪,從沒人忤逆他,上無父母施壓,下無子女牽絆,外面他是自己的老闆……除了有個不服管教的妹妹,他真覺得沒什麼事情可以令他動氣。
但此時,他覺得得壓著火。
已經分手了九個月,怎麼還放不下,霍先生覺得不能理解,他說:“他問你自殺的事情了嗎?”
“沒。”南音說,她不哭了,但神情很落寞。
“自殺都不問,那是不關心你,他不關心你,你還關心他幹什麼?”霍先生怒其不爭,“那他說起你給他寄東西回去的事情了嗎?那次我們不去,你現在都不在了,他有沒有問問?”
南音沉默,過了會才說,“你別那樣說他,我自殺,他在國內怎麼會知道,如果知道了,他一定會問我的。”只是一句話,對那人的維護之情,是那麼的明顯。
霍先生看著她,火氣終於衝了上來,這女人,他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他就算讓她心甘情願脫了所有的衣服,說了永不離開自己的話,只要一見那男人,她就恨不能把脫掉的衣服都撿起來,一件件穿上變成聖女貞德。
她最美好的情感,沒完美的自己,都躺在祭臺上,只要那男人一句話,她的靈魂就立馬奉獻了上去。
南音看他不說話,又解釋道:“再說,他也不容易,回去之後,要弄我們家博物館遷地方的事情,又弄了一間瓷業研究所,他是做大事的人……那時候是我不懂事,自己沒出息鑽了牛角尖,和他又沒有關係。”
“我們家”——還是她家?
“我自己不懂事,”
“他是做大事的人”——每一句話都如一支利箭,準確地射向霍先生。
霍許無法忽視她語氣中的與有榮焉之感,好像她沒出息,都是給那人臉上抹黑。
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