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土也是從來都沒有喝過酒,只難得過年的時候,他爺爺會喝上一杯,他爹和二叔也只有一人小杯,都是小口地嘬著,嘬一小口,就夾上幾筷子的菜,再嘬一小口……
“咋今兒個一個都不可愛了呢。都喝一點兒嚐嚐,能喝就多喝點兒,下回可不能被人哄了去了。”田慧不知道為何,對“喝酒貪杯”被人騙走很堅持。
直到盯著圓子三人都拿起碗抿了抿嘴才放過她們,拿起筷子就開始吃東西。
“看我幹啥呢,我就是話多了些,我沒醉呢,才這麼點兒的酒,醉不了!吃飯吃飯,喝酒喝酒。”
嚇得二二直往錢氏懷裡鑽。
錢氏只能瞧著乾瞪眼,低頭哄著二二,“慧姨這是喝了酒呢,往後二二可不能學你慧姨哦。你看看是不是一點兒都不漂亮了?”
二二愛臭美,果然皺著小臉兒,正巧田慧對著她咧嘴一笑,真傻!“嗯,二二以後不喝酒,慧姨就跟一一姐姐見著圓子哥哥一樣了!”
一一一字不落地聽見了,衝著二二揮了揮小拳頭。嚇得二二摟緊錢氏,錢氏拍著背,也顧不上一一這邊。
“圓子,你三個可別聽你孃的,少喝點兒,這米酒後勁可足了。你們初嘗酒,受不了這種勁道兒,下回弄點兒果酒啥的,讓你們嚐嚐。
明日還要去學堂的呢,若是滿身的酒味兒,先生該責罰了。”
錢氏趁著田慧不注意。湊近圓子三人說道。
“嬸子,我們曉得的呢,我們就嚐嚐新鮮。不貪杯。先生說過,貪杯誤事!”阿土嚐了嚐碗裡的酒。並不啥特別美味的,還不如桌子上的菜好吃。
“果然上過學堂的人就是不一樣,這說出來的話,都特別的好聽!”錢氏忍不住誇讚道。
田慧正將一片肉送進嘴裡,等錢氏說完了,才慢慢悠悠地道:“我本來就沒想著把他們灌醉呢,嬸子別緊張,吃菜吃菜。”
說完。又給秦氏倒了小半碗,福叔福嬸也都沒落下。
“咱今兒個高興,多吃點多喝點兒——”田慧轉了一圈,又鼓舞了一番士氣。
等楊立冬送走了客人,就見著內院也是亂哄哄的,這是喝得正歡呢?
楊立冬有些不在狀況裡了,因為自家沒買下人,凡事兒都是自力更生的,所以楊立冬就是拼命勸人酒,自己就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
硬是撐了近兩個時辰。
送走了人。以為自己衝個澡就能睡個安穩覺了,不成想,自家人正喝得好不歡快。
“冬子。客人都已經走了啊?”錢氏很清醒,因為她沒怎麼喝,二二正縮在她的懷裡。
楊立冬看見秦氏已經只會衝著她傻傻地笑了,“兒啊,你回來了啊?”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
楊立冬只能挨著秦氏的身旁坐了下來,一一早就告狀了,“冬子叔,是慧姨給秦奶奶倒酒的,慧姨還給圓子哥哥他們倒酒了。哄著小孩兒玩兒,不喝酒就要被人騙走的。
圓子哥哥一定是怕被騙走了才喝酒的。”
楊立冬看了一眼對面的田慧。正傻傻地衝著她笑。
“好了,好了。都回去睡覺去。一一,你領著你妹妹去睡兒,冬子,你扶著你娘去我那屋,你娘晚上怕是要起夜。”幸虧也吃得差不多了,錢氏趁現在將人都給弄回去。
等楊立冬將人都弄回去了,又不放心去看看大門是不是落鎖了。
一回來,就看見田慧坐在臺階上,抬頭望天,笑得傻傻的。
好像這一晚上,笑得都挺傻的。
楊立冬就是想忽視,也挺難的,驀地,心一軟。
“起來,回自己屋睡去,坐在這兒要凍著的,我可是要回屋了——”
田慧僵硬地轉頭,“嗚嗚,我脖子僵了……”說著,就可憐巴巴地望著楊立冬,溼漉漉的大眼兒盯著楊立冬。楊立冬一直都知道,田慧在他見過的人中不是個頂好看的那一列,只是她的眼睛很大很明亮,眼神很純淨、清澈。
他一直就不明白,一介棄婦帶著倆兒子,還能活成如此?
“你低頭,我給你揉揉。”楊立冬算是明白了,這眼神糰子時常對著他試,撒著嬌兒地讓他做某件事。
田慧乖乖地低頭,乖巧地模樣,楊立冬大為咂舌。
楊立冬將田慧的外衫提高了些,能遮住脖子,才覆手上去。
“你扯我衣衫做啥,我告訴你哦,我就是誓死也不從的!”
楊立冬聽著這傻不隆冬的聲音,恨不得一掌劈下去,看你還從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