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敖倉和月池上路,殷立四人沒有同行。
殷立清楚,自己就是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雷。他的行蹤暴露,倘若繼續混在龍族迎親隊伍裡,遲早會害死月池。他只把月池和敖倉送出集市,遠遠的眺著她們離去的身影,心裡面百感交集。月池掀著後車簾,依依不捨、且行且遠的看著他。
等敖倉和月池走後,四人去了賭坊。
她們知道在荒郊野外趕路,不比市集安全。
據估算,大教宗派來的援兵今晚午夜會到。
因為此次趕來的援兵乘的是大教宗的坐騎“大荒鳥”。此鳥原是妖族之物,三千年前隨妖族大軍南侵,後來被仙翁降伏,一直關在國子監的鎖妖谷。之後大教宗武乙執掌國子監,對其多作馴化,此鳥才漸漸歸正,甘願供大教宗驅使。
大荒鳥體大如鯨,翼展二十餘米,日行萬里。
從帝都太昌到此,滿打滿算也就一萬五千裡。
乘此神鳥就算前半夜到不了,後半夜也必到。
在援兵沒來之前,花娘不敢冒然帶著殷立三人上路。因為她感應到一股比黃龍等人更強大的氣息始終圍繞著她們,她堅信這個氣息必是昨晚矗立山頭觀戰的兩個仙家發出來的。強敵在側,她一人難敵四手,不得不定下心來等候援兵。
她知道大教宗的《五子遁元鎖仙陣》抵得過仙家之力。
只要援兵及時趕到,施以陣法配合,花娘便無懼強敵。
時下,午時剛過,市集人多,那兩個仙家才隱而不現;等到天黑之後,市集上沒人了,或許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大事。所以花娘不得不提前做些安排,她之所以把殷立三人帶到賭坊,是因為賭坊後面有條深巷子,穿過巷子就是客棧。
花娘要殷立、典星月、廣寒順著巷子摸去客棧休息。
她自己則擼起袖子,在賭坊裡一擲千金,努力輸錢。
聽說賭坊來了個娘們把把輸錢,好多人趕來跟她賭。
一時間,賭坊是人滿為患,熙熙攘攘,動靜很大。
花娘心想,動靜越大,誘餌越香,你們就上鉤吧。
……
賭坊對面有個麵食攤,麵食攤坐著一個黑袍女子。
從花娘四人進入賭坊開始,此人就坐在麵食攤了。
她罩著袍帽,吃了一碗麵,之後便一直坐著不動。
這女子面板煞白,睛如蛇眼,嘴似吐信時不時的舔舐嘴唇。
麵攤老闆見她一臉陰氣,不敢喚她離開,任由她空佔位子。
天昏時分,麵攤又來了一個黑袍男子,問老闆下了一碗麵。
那黑袍女子問:“侯爺,去了大半天,別告訴我你沒殺成。”
那男子語調平淡:“尋了半天,正要下手,兜天忽然趕到。”
那女子微微動容:“來的真是時候,老頭子沒有看見你吧?”
那男子道:“沒跟他打照面,我躲在暗處,他想發現卻難。”
這麵食攤的老闆也算是倒黴到家了,沒招誰沒惹誰,本本分分的做著小買賣,偏偏遇上兩個煞主,他剛下完面端去給那男子,接著噗通一聲就栽倒了。原來是那黑袍女子使的手段,此女叫“名器”,原是兜天道祖的徒弟,判出師門,投身月影閣。
名器是人類播種,美人蛟所生,天生善使毒霧。
嚴格來說,她爹忒窮酸,娶不上媳婦看上蛇妖。
就這樣,她爹一哆嗦,就生了她這麼一個人妖。
此刻,她施了法,十米範圍全是淡黃色的毒霧。
這毒霧帶有極強的麻醉效果,沾即醉,聞即倒。
麵食攤老闆、街上行人、賭坊裡的賭徒全倒了。
那黑袍子男子在沐浴在毒霧裡,照舊吃他的面。
名器抹去袍帽,露出針尖般的短髮,瞪著賭坊。
賭坊內,花娘突道:“朋友,不如進來賭兩把。”
名器伸出尖尖的舌頭舔著嘴唇,緩緩起身,邁過街道,進了賭坊。賭坊裡躺了至少一百人,名器在花娘對面坐下,一對蛇眼笑而陰狠的瞪著花娘,十指敲桌:“明明四個人是一起進屋的,其他人呢?”
花娘道:“不如賭一把,你贏了,我就告訴你。”
名器道:“聽說你逢賭必輸,好,跟你賭一把。”
她薅起骰盅搖了搖骰子,問花娘是大是小?
“不賭這個,我忽然犯了棋癮了。咱們出去,以地為盤,以石為子,你若贏我,我就把人交給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