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雷。當然,在老百姓的世界裡,大家都特別注意大小便的時候避開別人的視線。
光天化日之下大便是很醜的事情,甚至會被認為是有精神病。可是在打仗的時候,
情況恰恰相反。你不想獨自走得太遠,因為你可能被敵人的狙擊手打死,也可能在
回到自己人這邊的時候被陸戰隊員打死。所以大家就在離路邊幾米的地方大便,往
往就坐在用裝手榴彈的空木箱做的行動式“馬桶”上。數以千計的快餐口糧包裝袋
被丟棄在這一地區。由於有這麼多人懶洋洋地躺著、吃東西、睡覺、曬太陽、大小
便,這地方簡直就像室外搖滾樂音樂會現場的怪異的軍事版本。
牧羊人並沒有被集結在這裡的美國軍隊的強大陣容所嚇倒,他們從車隊中穿
過,一群群的綿羊和山羊在一排排坦克、卡車和陸戰隊員中擇路穿行。只有少數陸
戰隊員注意這個情況。他們指著這些羊群哈哈大笑。從整體上看,路邊集結的這支
軍隊的數量和裝備似乎就使他們產生了一種安全。車輛上的槍炮旁邊一個人也沒有。
擔任警戒的人即使有,也很少。
科爾伯特總嘮叨著讓特朗布利多喝水,以保持小便清澈,所以科爾伯特拉完大
便回來後,特朗布利反過來將他一軍。
“大便暢通嗎,中士?”特朗布利問道。
“通得很,”科爾伯特回答說,“拉得很痛快。不幹不稀。”
“稀了就麻煩,要擦五十次。”特朗布利聊天似的說。
“我說的不是這個。”科爾伯特恢復了嚴厲的教師爺口吻。“如果太乾或者太軟,
就不對頭了。你可能就有問題了。”
“應當稍微有點酸,”珀森提出了自己的醫學見解,“拉出來的時候有點熱。”
“也許你的小屁眼讓人捅壞了吧。”科爾伯特回敬了他一句。
聽到他們的唇槍舌劍,排裡的另一個隊員說道,“老夥計,陸戰隊員擅長同性
戰地記者親歷伊拉克戰爭 第四部分(5)
戀。我們都這麼說。你們大夥意識到沒有,整個這件事就像同性戀?”
就在日落之前,海軍陸戰隊的炮兵在前面幾公里的地方構築了工事,開始轟擊
那座城市。夜幕降臨時,科爾伯特的小分隊在悍馬戰車旁邊挖好了掩體。離陸戰隊員
們休息處幾英尺的地方,一個重型M1A1坦克車隊隆隆駛過,地面被震得發抖。黑
暗中有人大聲喊道:“嘿,如果你趴在地上,感覺真的好極了。”
3月24日黎明時分,離我睡覺的洞不遠處,十字鎬刨地的聲音把我弄醒了。
原來是二排一個名叫安東尼奧?埃斯佩拉計程車官在挖掩體。儘管早晨比較涼,他還
是滿頭滿臉的汗。“我他媽的很遺憾,老兄,”他揮動著十字鎬,怒氣衝衝地說,“我
們離開阿富汗的時候,沒有留下任何有關美國的文物。”
埃斯佩拉指著滿是垃圾的路面說:“我受到的教育是,海軍陸戰隊不得隨地亂扔
垃圾。”
他是衝著這些垃圾發火。公路上扔了數以千計的快餐口糧褐色塑膠包裝紙和綠
色金屬箔包裝袋,這使他非常惱火。儘管有五六個睡覺的洞很快就會空出來,可以
用來填埋垃圾,他卻在挖垃圾坑,而且挖的速度很快。
埃斯佩拉的頭剃得溜光,眼窩深陷,是排里長得最令人害怕的人之一。從技術
上來說,他是科爾伯特小分隊的助理隊長,不過他實際上指揮的是另一輛悍馬車。
他那輛車上的4名乘員總是把車停在科爾伯特車的後面或者旁邊。在排裡,他是科
爾伯特最親密的朋友之一。這兩個人的個性幾乎截然相反。今年30歲的埃斯佩拉是在
加州里弗塞德長大的,據他自己說,是個真正的“大壞蛋”——參與了來自破裂家
庭、部分由州的機構撫養的拉美裔青年能夠參與的所有暴力業餘活動。幾年前,和
科爾伯特相識的時候,他還在一個步兵排服役。他們之間建立起一種友誼,這從表
面上看有點怪。科爾伯特具有北歐人的特點,來自上層中產階級家庭,也經常表現
出種族幽默,把西班牙語說成是“爛拉丁語”。埃斯佩拉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