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他這是謠傳,不是真的,他搖搖頭,不大相信我的話。這時你感到他認
定了這種不真實的說法,把它看成在這種艱苦生活中鼓舞士氣的東西。雖然這些陸
戰隊員處於一個改變世界的事件的中心,但由於沙漠中沒有電話、電視或者因特
網,他們似乎與真實世界相隔了十萬八千里。
每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的。在營地上走一圈,就像在月球的塵土上行走一樣,靴
子上很快就沾滿了塵土。即使不颳風,空氣中也充滿浮塵,就像舊金山的空氣中充
滿水氣一樣。
幾個星期前,軍方運來幾百只鴿子和小雞,把它們關在籠子裡,放在帳篷與帳
篷之間,作為防止毒氣攻擊的早期預警手段。幾百年來煤礦工人就使用這樣的方法。
大部分鴿子和小雞都死了,因為鳥禽的呼吸系統經不起沙漠塵埃的侵襲。這裡惟一
能夠大量生存的動物是老鼠,它們就住在帳篷的地板下面,夜晚溜出來,在熟睡的
海軍陸戰隊隊員四周竄來竄去。
晝夜溫差多達50華氏度,夜間在38~9度,白天則達到80多度。
在華氏溫度計上,一個標準大氣壓下,純水的冰點為32度,沸點為212度。32度至21
2度之間均勻分成180份,每份代表1度。38、80華氏度分別大約相當於3�3、26�7攝氏度—
—譯註
一天當中不是
讓人凍得發抖,就是讓人汗流浹背。陽光熾熱,像槍管這樣的鋼鐵物件在太陽下稍
微一曬,就熱得燙手,得像端爐子上的熱鍋一樣,用毛巾包著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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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戰地記者親歷伊拉克戰爭 第一部分(11)
沙塵暴使美軍士兵苦不堪言�
到3月初,沙漠裡就颳起了被人們稱為“夏馬風”的沙塵暴。夏馬風的風速可
達每小時50英里,有時候會把陸戰隊員們睡覺的20米長的帳篷吹翻,把帆布掀掉,
埋進幾英尺深的沙子裡。難怪鳥禽無法生存。在這裡已經待了好幾個星期的海軍陸
戰隊隊員們被不間斷的風沙吹得鼻涕直流,兩眼紅腫。為了擋住風沙,許多人走路
時用破布蒙著臉,可是似乎毫無用處。在入侵行動開始之前,不少人都得了有明顯症狀的
肺炎。
在營地成千上萬的軍人中,不難看出偵察營的人。他們穿的不是陸戰步兵那種
橄欖褐色的襯衣和短褲,而是穿著一身黑色的體能訓練服,出現在沙石鋪就的跑道
上。從日落前兩小時他們戴上黑色針織帽開始,就是這一身與眾不同的裝束。儘管
夏馬風颳了一整天,灰沙嗆人,你卻能看到他們在沙地上練習武功,或者穿著作戰
靴、揹著一百多磅重的武器和揹包在沙石跑道上奔跑。只要有一個負重很大的陸戰
隊偵察員從跑道上跑過,他的夥伴們就會舉起拳頭高喊:“好�NBE55�!”
陸戰隊偵察員們為自己能夠經受困難條件的考驗而自豪。我第一次遇到該營的幾
個人時,他們就吹噓說,“我們就像美國參加鬥牛比賽的小公牛。他們打它,餓它,
虐待它,偶爾也把它放出來攻擊人。”
我到營地的頭兩天,他們把我和幾個軍官安排在一頂帳篷裡。我分不清誰是誰,
因為他們穿上沙漠迷彩服後看上去全都一樣。大部分軍官似乎都是方下巴、藍眼睛
的白人,年齡都在二十四五到二十###歲。在這次戰爭期間,我隨同一個排一起行
動,結識了這個排的排長菲克中尉,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他比較容易識別。雖然他已
經25歲,可是他那大步流星的少年似的步伐,使你從100公尺之外就可以看出他來。
他是我到達營地後24小時內向我作自我介紹的50個人之一,可是他是我在去食堂
的路上惟一能叫出名字的,而且我還問他是否可以與他一同就餐。
晚餐是自助餐式的,由南亞勞工準備好了放在盤子裡。我們排著隊依次向前,
菲克中尉對我說,連續兩個星期以來,他們的主菜一直是老一套的雞肉片。他懷疑
這些可能就是那些運到營地來的倒黴的小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