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威特城參加了海軍陸戰隊組織的強制性防化訓練之後,他打了退堂鼓。陸戰隊
的教官們講神經性毒氣的時候,把大家嚇得不輕。用他們的話說,毒氣將“使你們
像心驚肉跳的小雞那樣手舞足蹈,直至死亡”;糜爛性毒氣可以使你們的面板“像爆
米花那樣裂開”;如果你們戴上防毒面具後發生嘔吐,就有被窒息而死的危險。有一
位教官說:“如果吐出來的是塊狀物,你就無法把它從你的氣管裡排出。你必須把
它吞下去,否則就會被憋死。”正是最後這句話把那個記者嚇退了。幾個小時之後,
在我們下榻的旅館裡,他出現了嚴重的神智混亂,退出了記者嵌入計劃,坐飛機回
國了。
戰爭的狂熱情緒,至少在記者中間顯得十分高漲。在來科威特之前,待在巴林
的海軍軍港供各大媒體使用的飯店裡,我就看見兩位同行因戰爭與和平問題在休息
大廳大打出手。一位加拿大電臺記者極力反對這場戰爭,把一位支援這場戰爭、表
美戰地記者親歷伊拉克戰爭 第一部分(10)
現出強烈愛國情緒的美國攝影記者打翻在地。目瞪口呆的阿拉伯保安在一旁袖手旁
觀,這位鼓吹和平的加拿大人對那個美國愛國者拳腳相加,像洛杉磯的警察那樣卡
住他脖子,使他透不過氣來,還不斷把他的頭往椅子背上撞。直到路透社和法新社
幾個厲害的女記者跑過來,才阻斷了這場只有一方動手的打鬥,使美國記者免遭進
一步的羞辱。
我從電視上看到柯林?鮑威爾向聯合國陳述這場戰爭的理由,當時我和一些美
國記者已經登上一艘停泊在海灣的海軍艦艇。每當鮑威爾說出一條入侵的理由,這
些記者就是一陣歡呼。每當歐洲外交官們提出異議時,這些記者就起鬨。與這些記
者在一起有時候感覺就像一場大賽即將開始,是美國隊對世界隊。
我遇到的第一批海軍陸戰隊隊員的腦子裡還有一些其他的想法。我在一個邋遢
的用作餐廳的帳篷裡見到了他們。有幾個20歲上下的毛頭小夥子在燈光昏暗處等著
開飯。我剛走進去,其中一個人就問我珍妮弗?羅佩茲珍妮弗?羅佩茲是美國著名
青春偶像派歌星——譯註是不是真的死了。有關她已
死亡的謠言在這個軍營裡已流傳了一個多星期。指揮官對他們說這個傳聞不真實,
可是這個20歲的陸戰步兵連的隊員卻纏住我不放。“也許她真的死了,但他們不告
訴我們,是要保持我們計程車氣。”
我告訴他這是謠傳,不是真的,他搖搖頭,不大相信我的話。這時你感到他認
定了這種不真實的說法,把它看成在這種艱苦生活中鼓舞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