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一十三名維基亞騎手。 這是多吉格等人能蒐羅到全部的貴族騎兵,當然這裡面並沒有貴族和騎士。 高貴的貴族和正直的騎士不會參與這種陰謀般的戰鬥。 他們不會如實說出自己內心的恐懼,只會唾棄這不符合他們引以為傲的騎士信條。 對此多吉格和阿布拉姆墨瑟並無太多手段,若是打破了貴族和騎士擁有的特權,無異於自掘墳墓。 可出征的將領必須由貴族擔任,葉夫根尼將軍不可能親自帶隊,於是他便半是懇求半是威脅的找到了另一支傳統庫勞功勳貴族,以麋鹿為家族圖騰的瓦列裡家族。 在葉夫根尼軟硬兼施的要挾下,瓦列裡家族推脫不了,只能咬牙應承下來。 於是這次襲擊的指揮官便由瓦列裡家族名聲不顯的次子落麗塔·瓦列裡擔任。 這位身材有些矮小單薄,連名字也有些古怪的貴族騎士可能不善言辭,一直由他身旁的侍從官代為溝通。 葉夫根尼將軍對此有些不滿,可他不敢親自帶隊,也只能寄希望於這個啞巴騎士有些實力,能一舉燒燬庫吉特人的攻城器械。 深夜寒風瑟瑟,火把閃爍微光。 冰冷的空氣從袖口鑽入,順著雙肘纏上了前胸和後背,讓人止不住的發顫。 為了防止庫吉特人警覺,所有戰馬都帶上了籠頭,馬蹄都包裹上了粗布。 城門吊橋緩緩下降,嘎啦嘎啦的聲音隨著夜風傳出好遠。 等待片刻,見庫吉特人並沒什麼反應,一群家族鍊甲騎兵簇擁在落麗塔·瓦列裡身邊,率先向城外走去。 六百餘維基亞貴族騎手透過城門,在城牆下排成一個粗糙的橫陣。 深沉的夜色和彼此間的陌生讓他們無法以更默契更密集的陣型出戰。 落麗塔·瓦列裡靠近身邊侍從,小聲吩咐著什麼,隨即貴族侍從官便命令騎手們檢查引火工具和武器。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過後,大角麋鹿的旗幟被舉起。 沒有激勵,沒有歡呼,沒有許諾。 落麗塔·瓦列裡舉起一柄手半劍指向前方,如幽靈一般帶領著家族鍊甲騎士開始衝鋒。 身後的維基亞貴族騎手們猶豫幾秒後,隨著落麗塔·瓦列裡的步伐,向庫吉特營地衝去。 多雲的黑夜中能見度低的可怕,落麗塔·瓦列裡也只能憑藉著感覺帶兵向前,前進的速度不經意間便放緩下來。 影影綽綽間攻城塔巨大的陰影映入落麗塔·瓦列裡的眼簾。 父親說的很簡單,衝到投石機和攻城塔前,放火,撤退。 若是被庫吉特人攔截無法進城,就帶著騎兵隊伍向西撤退。 沒人能追上疾馳的維基亞騎兵,哪怕庫吉特人也不能。 落麗塔·瓦列裡不信父親的話,哪怕她只是一位不諳世事的十八歲貴族少女,但她不傻。 凌晨時分她被叫醒,父親一邊流淚一邊為她穿戴鎧甲,家族僅剩她的哥哥這一位男性繼承人,不能讓他冒險出城,若是有所損傷,瓦列裡家族的未來將不復存在。 落麗塔·瓦列裡哪怕在馬上也不停回憶著這一幕,可這並沒有帶給自己任何使命感。 這種懦弱無能的家族沒有未來也是可以接受的吧,或者說這就是自己的宿命,以瓦列裡之名無聲的死在戰場上。 落麗塔·瓦列裡想起了自己溫柔的母親,若是有她在,自己一定不會被送上戰場吧,可惜只能在神殿相見了。 淚水被頭盔內襯吸收,變得冰冷黏滑。 落麗塔·瓦列裡想要不顧一切的憤怒吶喊,可她張開嘴發出的卻是無聲的怒吼。 近了,近了! 落麗塔·瓦列裡呼吸變得急促,安放投石機和攻城塔的營地已肉眼可見。 “攻破營地,燒燬器械!” 顧不得被看穿身份,落麗塔·瓦列裡大聲命令道。 些許營地氈帳沒有被她放在眼裡,自從她匿名取得了庫勞競技場大會第三名的成績後,她就被一些知道內幕的庫勞貴族戲稱為庫勞城野玫瑰,形容她的美麗和棘手。 落麗塔·瓦列裡手半劍揮舞之下,數個氈帳被劃開,維基亞騎手們持著長槍和大斧,將整片營地踐踏為齏粉,點燃的氈帳映出他們疑惑的臉龐。 落麗塔·瓦列裡內心滿是焦慮和不解。 空的?空的! 這些全是空的?! 守衛攻城器械的庫吉特人,去哪了? 庫吉特人總不會將這麼重要的攻城器械大咧咧放在這裡,無人看顧吧? 陡然間,營地四周響起沙沙的腳步聲,一群群身著重甲的雪原士兵如同從土裡鑽出來一般,將落麗塔·瓦列裡率領的騎士團包圍起來。 率領著直屬部隊的德賽維不懷好意道: “來別人家做客就點房子?!” “你們庫勞人太不懂禮貌了!” 落麗塔·瓦列裡看著眼前這位雄壯得非人武士帶領著大軍將己方團團包圍,不禁驚恐交加。 她如何不知己方的偷襲行動被庫吉特人完美預判,並且將計就計安排重兵埋伏。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