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夾在前面的話,如果不仔細檢查的確不好發現。
“那這個寧依,為何要這樣做?”
秦愚眯起眼睛,推敲道:“其一,是他漏掉了這個支出,給後來加上去;其二,便是他受人所託造假賬。御醫院毒藥支出必須有記錄,他想要偷拿出去一枝藥,又不想被發現,便只能先斬後奏,人們發現藥少了,去查賬,發現有去處,也就不會再管。”
“那這枝藥去哪了?”
“東宮側妃那裡。”藥賬上清楚的寫著,東宮側妃常年寒疾,藥方裡有餮花這味藥,然而這藥賬寫側妃藥方裡餮花丟失,又補一次。
“那為何又到了長公主那?”無憂有些亂,不明就裡的撓撓頭。
秦愚鎖眉深慮:“總要去問一問的。”
第二日下了朝,秦愚直奔內務司,聽說要查那死人的事,那主管內監就開始哆嗦,他老老實實說,只查到這死者有一對妻女,妻子在晉王府做工,女兒在家。
“叫什麼名字?”
“他內人說,叫寧依。”
秦愚腦子忽然“轟”的炸開,他一把抓住了那老內監的衣領:“你們內務司連驗屍都驗不出是個太監還是個醫員嗎?!”
“殿下息怒,當時皇后催得緊,老奴又怕時間久了堵不住悠悠之口……”
秦愚扔下那隻苦苦哀嚎的老狗,就離開了內務司。
如若死了的人是寧依,那柳解春身邊那個又是誰?!
倘若從寧依開始就是錯的,那不就意味著……所有的事都錯了?!
他就這麼被牽著鼻子走,到底是誰呢?就這麼讓秦愚,把劍直接對準了秦騏?!
秦愚走向御醫院那麼一路,心亂如麻心如刀絞!如若結果告訴他,兇手根本不是秦騏,那不就意味著他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如果真的不是秦騏,那秦騏的死,也必然不簡單。
他走進了柳解春的院子,繞過了朝自己行禮的柳解春,直奔正在篩藥的寧依,伸出手就牽制住了對方,逼他現原形!
“你為什麼披著寧依的皮,你到底是誰?!”
秦愚看到了他臉上黏著的面具,一把就給他扯了下來!那膠糊太粘,甚至粘掉了他幾塊皮肉。
這個面目全非的人捂著臉倒在地上,柳解春驚愕的看著這個男子,喊問他到底是誰,寧依又在哪。
“你為什麼不說話了?!”秦愚蹲下身抓住他,憤怒的瞪圓眼睛:“你為什麼不說?!”
“我也是被逼的!”
秦愚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你家人在誰手上?”秦愚逼迫著這個人看著自己篤定的眼睛:“他們肯定不會放了你的家人,而我會救你們。”
“你也只是個掉進陷阱的人……”他苦笑著望向秦愚。
秦愚被他的話擊中了內心的痛楚,但他必須更加堅定,他必須要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他要阻止這一切!
“我在往外爬,你坐在陷阱裡,怎麼救他們?!”
院子裡鴉雀無聲,二人對峙的目光電閃雷鳴,彷彿昨日的大雨還沒有停止,地面的潮溼似乎也沒有退盡。
“在蘇府,我偷出來的餮花,他們會交給駙馬。”
“駙馬?”柳解春和秦愚異口同聲,他反應過來,又抓住這人問寧依在何處。
“柳公,寧依已經被害了。”
“該死的畜生啊!”柳解春一把扔開這人,恨的埋頭大罵!
秦愚愣了愣神,轉身離開了御醫院。
他又該何去何從呢?手裡攥著這一紙假賬,離開了宮城,又往兵樓去。
經過人來人往的街道,秦愚魂不守舍的回想著之前的一切,難道全都錯了嗎?
可在那一片人影攢動的潮水中,有一個身影駐足不動。
秦愚感受到了殺氣,他的龍鱗在鬧市裡越來越敏銳,那股洶湧澎湃的殺氣從那個白色的影子投射來。
是凝門的華。
他銀色的面具閃著無數刀光劍影的光芒。
華撥開人群,緩步朝秦愚走來,他逆著人群,身影格外明顯,而秦愚卻紋絲不動,眼睜睜的看著華的劍已經出手三寸,下一瞬間……
他直接拔出來了長劍,嚇退了一群路人,直接朝秦愚衝來!
秦愚立刻側身躲開,反身就踏上販車,輕功而上,沿著屋簷朝前跑去。
而華見勢也緊跟上去!
秦愚知道這樣甩不掉在路上追來的華,但至少離開鬧市,以免傷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