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近,弟弟我是沒有越俎代庖的道理。只是王命在身,崇瑞王的諭令,弟弟我也只能奉命行事了。”
“好哥哥,拿來吧。”陳耀祖笑著伸手。
示意左右,差官們上前反縛了魏士皓雙手,不使他主動交出沒,衙門口的手段,自上而下拍打一番,從他靴底裡掏出賬本。
“大人,東西在這兒呢。”
陳耀祖接過賬本,翻兩頁確認了真假,笑著揣懷裡。
“有言螳螂捕蟬,自有黃雀在後,外祖母正愁舍了哪個去取這本保命符,大表哥就眼巴巴自己送上門兒了。弟弟我這裡暫先謝過哥哥了。改明兒南三街的‘消寒會’,我定叫人為哥哥那屋多添一盆旺炭。”
陳耀祖正洋洋得意,乎聞路旁林子裡執掌而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真真是沒尾巴的孔雀,大意粗心,就叫陳縣丞忘了另有一句,黃雀在後,雀後雄鷹,鷹者,王也,功利盡歸。”小賈相公手捋長鬚,越墒壠走上官道,身後鐵甲銀衛,威武駭人。
小賈相公還是那副慈眉善目的好人模樣,先衝魏士皓點頭,又抱拳作揖,同陳耀祖寒暄。
“自然,我賈某人也並非什麼薄情寡義之輩,回去後,主子面前,定要替小陳縣丞表一二功績。小陳縣丞公務繁忙,京都路遠,這跑腿的活計,就由賈某代勞了。”
小賈相公笑著將賬本奪走,抱拳道謝,在陳耀祖不甘心的眼神中帶兵遠去。
魏士皓仰天大笑,“蠢貨啊蠢貨,你只顧著刀口朝裡,竟不知白白給人做了嫁衣。”
陳耀祖看他魔怔瘋癲,羞怒叱罵,見他不惱,只當他急火攻心,扒乾淨衣裳叫人拖了往山裡丟,由他自生自滅去。
這廂魏家等不見魏士皓,府裡上下少了主事的人,柳姨娘接了孃家侄女進府,又點幾個自己身邊的婆子丫鬟,拿住了府裡的管事大權。
寧婉作為這府上的待嫁婦,為柳姨娘不喜,眼下護她的人沒了,柳姨娘巴不得拿她的錯處,把人攆得遠遠的才好,一府裡的丫鬟婆子,也輕慢苛待,不復從前尊敬。
寧婉自己倒不在意這些,每日看書做繡活,閒時研磨默書,日子過得甚是清閒。
直到,十五這日,漫天煙火齊鳴,府裡丫鬟小廝不當差的也偷摸摸出去看花燈舞龍,莊姨娘帶了隨身的婆子,推開南廂房的院門。
“好姑娘,大冷天兒的,外頭熱鬧著呢,姑娘也該出去走走,提燈放願,就是猜個燈謎,瞧瞧把戲,也比一個人孤零零待著這屋裡的好。”
莊姨娘笑著在寧婉身側坐下,拿起針線笸籮裡做好的繡片,張了幾次嘴,誇獎的話也實在沒好意思說出口。
“過了元宵,天兒也不見回暖,姑娘這屋裡的炭火還足?”
“尚可。我又不出門,只在屋裡,倒不覺得冷。”寧婉手上的針線不急不慢。
莊姨娘掃一眼角落裡閒置多日的炭盆,折了折眼皮,“姑娘好脾性,可惜小喜那丫鬟不在跟前,若不然,那孩子性子烈,有個怠慢短視的,也好有人替姑娘出頭。”
她話裡有話,寧婉不禁抬眸,“我又不與人爭辯,她孃老子疼愛,我只為她高興,至於出頭那些話,今時不比往日,姨奶奶還是莫要再說的好。”
“姑娘真就怕了她?”莊姨娘音調都拔高几分,“我也是替姑娘著想,論真格的,姑娘將是這府裡的長房長媳,老太太點頭應下的親事,雖一時還沒過門兒,卻哪裡輪得到那什麼柳芸娘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外室。”
“姨奶奶也說了,親事沒成,我既沒那個心思,更沒站出來主事的名頭。”
“姑娘怎能妄自菲薄!”莊姨娘急切道,“姑娘可是過了名錄的待嫁媳婦,眼下大郎那孩子沒個音信,你柳姨娘又是個糊塗短見的,這個時候,姑娘不出來撐起體面,還能指著誰呢?”
“我?”寧婉指著自己,眉間戲謔,張嘴仍是如從前謙卑,“姨奶奶這些話,我聽聽便是,姨奶奶叫我出面同柳姨奶奶爭一個掌家的差事,我可不敢。”
“不敢?”
莊姨娘咬牙鑿齒,氣悶道:“都說姑娘是棉花芯子好拿捏,我當人家編排的渾說,姑娘好賴是大家族教養出來的,許了大郎,也是我們魏家高攀了,怎知姑娘真就面揉的人兒似的,人家都登鼻上臉了,姑娘這裡還溫溫吞吞一句‘不敢’,就充耳不聞了?”
寧婉放下針線,側身垂淚,由著她說,一個字兒也不回聲。
莊姨娘氣不過,轉過去繼續:“家裡的天都破了個窟窿,大郎出門又斷了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