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來源是帕西諾家族。
這種支援十分隱秘,特工們一直掌握不住確鑿證據,但假若這條情報準確,那麼,這個叫「聖戰兵旅」的恐怖組織,無疑是裡喬·唐·帕西諾為自己準備的逃生門。
就算帕西諾在國內外的所有資產被FSS或ICPO凍結,只要他在北高加索山區擁有秘密而實力雄厚的武裝據點,四、五年後就能東山再起。
不,也許用不了四、五年,因為帕西諾家族在俄羅斯的影響力極深,幾十年來,他們所做的並不都是殺人越貨的生意。
在俄羅斯本土上,有許多忠誠於帕西諾家族的政客、富豪和平民。裡喬·唐·帕西諾可以得到許多人的暗中幫助,他能像雪狼組織培養年輕殺手一樣,飛快培養起自己的新勢力。
想到這裡,卡埃爾迪夫的眉頭不由擰緊,他不能給帕西諾任何捲土重來的機會,他必須親自去一趟北高加索,調查情報的真偽,而且這件事要快速且秘密地進行,不能讓帕西諾發覺。
最好是——今晚就出發。
與此同時,他不會放棄追查晏子殊的下落,卡埃爾迪夫的目光再次停駐在面前的世界地圖上,看著那上百個被衛星標記、監控的地點,突然覺得十分沮喪。
儘管他擁有著世界上最先進的情報衛星、富可敵國的資產以及可比肩三角洲部隊的超精銳特種部隊,但是,他卻找不到晏子殊。
心底的思念與不安每一秒鐘都在加深,只要能看到晏子殊的臉,只要他能平安無事地回來,卡埃爾迪夫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去交換。
卡埃爾迪夫的手指移動到桌面右角的電子相框上,點選放大,讓那張照片代替地圖,出現在全息熒幕上。
這是今年情人節時,他趁晏子殊不注意偷拍的照片。
照片上,晏子殊穿著白色休閒襯衫、黑色牛仔褲,赤著雙腳,坐在兩棵棕櫚樹之間的繩網吊床上,看著偵探小說。
他似乎被書中的故事深深吸引,眼睛眨也不眨,隨意紮起的黑髮從他的右肩垂掛下來。沙漠耀眼的陽光透過棕櫚樹葉,灑落在晏子殊身上,那濃密而纖細的睫毛,彷彿也閃爍著光亮。
如此輕鬆悠閒的晏子殊很罕見,平時,他那俊美的眉宇總是輕擰,煩惱著工作上遇到的事情。他是一個極富正義感與責任心的警員,有時候,卡埃爾迪夫會很嫉妒那些被晏子殊時時刻刻放在心上的人,哪怕那些人是上了所有警員組織黑名單的「通緝犯」。
趁著晏子殊完全沉浸在手中的小說裡,卡埃爾迪夫輕手輕腳地走回帳篷,拿出相機,輕柔地按下快門鍵。
晏子殊不喜歡拍照,因為這容易暴露他的身分。作為一個經常出外勤,並且必要時還要偽裝身分,潛入犯罪組織內部的國際刑警,私下拍攝的照片當然是越少越好。
卡埃爾迪夫也不是沒有晏子殊的照片,他派出去的間諜,包括西蒙·迪克森在內,都會給他寄送晏子殊的照片,但那是不同的,他們拍攝不到晏子殊如此輕鬆愜意的一面。
放下壓在肩頭的重責,享受假期生活的晏子殊,即便只是遠遠地看著他,也讓人的心裡湧動著幸福與溫暖。
卡埃爾迪夫忽然站起身,情難自禁地伸出手,輕撫晏子殊的面龐。指尖碰觸到的是虛無縹渺的光影,彷彿鏡花水月一般,稍一撫觸,就裂成了碎片。
「子殊……」
卡埃爾迪夫的心很痛,默然低頭,突然,他的視線集中在書桌,PS熒幕的中央,那是一摞電子版的舊俄文報紙,版面的首條新聞是帕西諾家族將進軍東南亞,在中國廣東開設大型汽車工廠的報導。
讓卡埃爾迪夫在意的不是報導的內容,而是那張新聞配圖,照片拍攝的是帕西諾那位於聖彼得堡,窗明几淨、裝修豪華的董事長辦公室。
卡埃爾迪夫注意到,帕西諾身後的紅木書櫃上,放著不少古玩和紀念品,其中一樣紀念品是一比一百比例的紅白色貨輪模型——著名的聖地牙哥號。
許多人都知道這艘船,它是摩洛哥亞歷山大航運公司於一九五六年建造,一九六二年三月十九日在索維拉港首航的船隻。
它雖是貨輪,卻按照遊輪的標準設計,外形優美獨特,氣勢宏大,最高速度達到二十節(注一)以上,被新聞媒體譽為「大西洋上的白天鵝」。
聖地牙哥號在首航後的二十年間,一直往返於北非和美國之間,從未出過事故。一九八六年它回到了索維拉港,經船廠重新整修後,作為一座航運紀念館,在摩洛哥永久保留了下來。
帕西諾和摩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