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王巨隨後追的已經看到了前邊的“任炳”,他告訴那家人:“你先回去吧!這個事兒交給我一個人就辦了。”那家人樂不得地讓回去呢,腿肚子都跑疼了。
家人走了,王巨急催馬追趕上來。看看離前邊的銀鬃馬靠近了,他在馬上喊了一聲: “喂!前邊這位壯士慢走!”
延昭在馬上回頭一看,身後追上一個人來,此人頭戴青壯帽,身穿青緞箭袖,腰扎大帶,足登薄底快靴。長了一張薑黃臉兒,短眉毛,大眼睛,那眼皮雙得好象繭蛹,勾鼻子,薄嘴唇,襯著一對扇風的耳朵,這對耳朵特殊地大,好象在腦襲兩邊,安了兩把小蒲扇似的。別看王強長得相貌堂堂,他這兒子可不怎麼樣,至於為什麼父子相差如此懸殊,這須要遺傳學家去研究,在此不必細提。
延昭見此人追上來,不知什麼用意:“壯士,有什麼事嗎?”
王巨的馬與延昭的馬相併而行: “啊,這位朋友,我打聽打聽,您是往哪去呀?” 延昭說:“我要去雲南,請問壯士何往?” “我呀,去湖南,咱倆正好順路,搭個伴兒去吧!” 延昭說:“正好一路同行。” 王巨端詳了一下延昭說:“請問老大哥貴姓高名?” “姓任名炳字堂惠,壯士貴姓?” “我姓郭。” “臺甫怎麼稱?” “這……”王巨是順嘴謅出來的這么個姓,這一問他名字,一時竟答不上來了,心裡一急,忽然越起自己平素愛吃海參、鮑魚,因而脫口說道:“啊,我叫鮑魚。”
延昭一聽,怎麼,叫“鍋爆魚”這是什麼名字:“郭壯士,府上何處?”
“這個……啊,我就是東京汴梁的。”
“令尊大人在何處供職?”
“您問我爹呀?是……打鐵的。”
楊延昭心想,這個人吱唔搪塞,有些來路不明,看他身背弓箭,馬側掛刀,不象是個鐵匠之子:“壯士,看你的穿戴倒象個練武之人。”
王巨說:“對了,我這個人生性好舞槍弄棒,我看壯士你也是背後有弓,馬上有槍,看來也是個神通武藝的人。”
延昭說:“我是喜武而不練,配帶兵器,驚嚇盜賊而已,你我一路行,得時倒要向你請教。”
王巨說:“那沒什麼,凡是我會的,都可以教你,我這個人經的老師多,見的高人廣,眼界能比你寬點兒。”
延昭心想,此人倒很狂妄,倆人並馬又走了一程,王巨看看此處前後無人,兩旁樹木叢生,暗想該下手了,摘刀就砍?怕不那麼容易,我給他來個“暗算無常死不知”,對,就這麼辦。王巨忽然在馬上用手一捂肚子:“哎喲,任老兄,我這肚子受點涼,你先頭走著,我到樹林裡方便方便。”
延昭說:“好,我前面等你。”延昭催馬繼續趕路,王巨一帶馬韁繩走進樹林。他在林中透過樹木縫隙看那“任炳”並未回頭,竟直往前走去,於是他背後摘弓,壺中抽箭,紉扣搭弦瞄準了那“任炳”的後心,啪——就是一箭。
第三十九回 韓延壽兵犯雄州 鄭黑虎戰場遭擒
王巨在樹林中,看準了那“任炳”的後身,射出了一箭。按說,明槍易躲,睛箭難防,但楊延昭是一位出入於槍林箭雨之中,徜徉於刀叢戟束之外的豪傑,真可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地正行走間,忽聽身後冷風嗖響,急轉身一瞧,箭已到跟前,他在馬上略一斜身,躲過了這一箭,正待細看時,嗖!第二箭已到面前,延昭急又一躲,第二箭又穿空而過,接著又來了第三箭,第三箭沒用躲,因為沒瞄準,在廷昭身旁呼嘯而過。到這個時候,楊延昭己知是那個“鐵匠”的兒子在暗害自己,他伸手摘下亮銀虎頭槍,正要撥馬察看時,卻見那位“鍋爆魚”端若刀縱馬從林中趕來。
這王巨一看三箭未中,暗想我用刀劈了他吧!諒他一個販牲口的商人,決不是我的對手。於是催馬舞刀直奔延昭而來,口中喊道:“姓任的,今天我要你的腦袋,我是劫道的。”說著話,馬到跟前舉刀就砍,楊延昭用槍一架,反手抖槍便扎,王巨用刀往外一磕,覺著這條槍,不示弱,不拐彎,毫無懼色,繼續前進。王巨看事不好,急付連撥馬帶扭身子,總算躲過去了。二人馬又一打照面兒,楊延昭說:“強盜,你好大膽,看槍!”說聲看槍,延昭使了個一馬三槍,啪!啪!啪!一點眉前二刺胸,三槍直奔咽喉中,這叫虛中有實,實中有虛,當實則虛,當虛則實,虛實莫測,變幻不定。眼看著第三槍來到咽喉跟前,王巨自覺著閃不開,躲不了,用刀招架也不好,乾脆吧!他把眼一閉,來個眼不見,心不亂……
楊延昭這槍再往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