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倒杯水來。”
“我不坐,也不喝水。”季冬陽搖搖頭,“我提前看看你的畫,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身後有工人叫穀雨過來看畫掛得是否合適,穀雨也來不及跟季冬陽多說,便轉身過去了。
穀雨很忙,沒時間招呼季冬陽。季冬陽也不打擾她,一個人站在牆邊一幅一幅的看穀雨的畫。
眾所周知,一幅畫能對映畫者的心境,若細心拼讀,能讀出畫者很多內心的世界。
季冬陽雖然沒什麼藝術細胞,但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站在這一幅幅油畫跟前,季冬陽本著拼讀穀雨內心的想法細細的看,發現其實即便他自認為很瞭解穀雨這個人,然而面對這些畫的時候依然有很多東西他看不懂,看不透。
就像面前這幅畫,古銅色的歐式畫框鑲嵌著一幅暗色調的畫面:黑色球形瓷瓶裡插著幾隻濃紫色的鬱金香,鬱金香的花瓣有點兒蔫了,濃豔的紫色帶著幾分頹廢的氣息,還有一片花瓣落在桌布上,輕薄如蟬翼,卻帶著弄得化不開的憂鬱,寶藍色絲緞背景布映在黑色瓷瓶上更把這種憂鬱襯托到極致。
整幅畫面的色彩不多,除了大片的寶藍絲緞,濃豔的紫色鬱金香,明明是豔麗的色彩,看得人心裡卻是沉沉的壓抑,配上古銅色華麗的歐式化礦,給人一種奢華頹靡到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富貴繁華不過枷鎖。
季冬陽默默地想,這應該就是這幅畫的精髓。
這應該是畫給自己的一幅畫,她是想用這種瑰麗的色彩畫出濃郁的壓抑,這就是之前自己的人生寫照。季冬陽在這幅畫跟前站了許久,想了很多,直到最後什麼都不想,只盯著那一片落在桌布上的花瓣看。
“怎麼樣?很美吧?”旁邊有個人問。
季冬陽回神,轉頭看了一眼——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他並不認識,不過直覺告訴他這人就是這畫廊的老闆。
“我是這畫廊的老闆,我姓陳。”陳立新笑呵呵的伸出手去。
季冬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默默地扭頭繼續看畫。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想提醒你一句,畫展最後的一天將會舉行拍賣活動,你如果真的喜歡這幅畫,到時候可以過來看看。”陳老闆笑道。
“我知道。”季冬陽的目光依然流連在那幅油畫上,心思卻已經飄遠。
“那好,我不打擾你了,你慢慢看。”陳老闆對如此沒禮貌的季冬陽一點也不反感——這明顯是個大金主,看他盯著那幅畫的神情,拍賣會上肯定會不吝重金的。身為生意場上八面玲瓏的陳老闆幾乎已經感覺到數鈔票數到手軟的感覺了。
季冬陽一直想把穀雨的這些畫據為己有。這個念頭從當時在陸教授的家裡看見穀雨畫畫的時候就有了,至此時,這種願望強烈到了極點。
一開始穀雨說辦畫展的時候季冬陽就想過跟上次陶瓷展一樣,直接出手把這些畫高價買了。然而穀雨並不同意,並且嚴詞拒絕,說如果他再來拍賣會搗亂,就必須從她的房子裡搬出去。
季冬陽費了這麼大勁兒才跟穀雨住到一起,當然不能從這裡搬出去,所以這次拍賣他不能參加。
——不過沒關係,他不能參加,還有別人可以參加。
看了一眼不遠處忙碌的穀雨,季冬陽拿著手機悄悄地往洗手間溜去。
“喂,宋奕。”季冬陽撥通了宋奕的手機。
“老闆,有何吩咐啊?”宋奕從一堆檔案中直起身來懶懶的靠在椅背上,連聲抱怨,“我都快累死了!之前做你助理的時候沒覺得怎麼樣啊!怎麼一個轉換了個身份就多了這麼多工作啊!我要加薪!”
“你先閉嘴,聽我說。”季冬陽低聲說道。
“好好好,聽你說,你說完了就得給我加薪啊!不然以後再也不聽你說了。”
“……”季冬陽沉默了幾秒鐘,等宋奕囉嗦完了之後,方皺眉說道,“穀雨的畫要拍賣,我必須買下來,但這事兒又不能讓她知道。你立刻幫我想個辦法,想好了,就給你加薪。”
“這還用想嗎?你不出面,找谷女神不認識的人出面買不就行了嘛!多打點兒事啊!”宋奕嗤笑道,“季總我發現一遇到谷女神的事兒,你的智商直線下降,都不帶回彎兒的。”
季冬陽被嘲笑了也不生氣,只是冷哼了一聲,提醒道:“不是一幅畫!是三十七幅!是我智商有問題還是你智商有問題?你找一個人全額拍下三十七幅畫,不露餡才怪呢!”
“那就多找幾個人嘛!在J省,咱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