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拍了拍秦輓歌的腦袋,低聲道:“你乖乖的休息,我出去一下。”
他起身,背對著蔣欣然,順勢拉過被子遮住秦輓歌的身體,爾後穿好褲子,拎了外套下床。
蔣欣然還站在原地,死死的盯著秦輓歌,眼底恨意滔天,濃重的像是翻湧的黑色海水。
想象跟現實永遠不是一回事,儘管早已在腦海裡想象過這種畫面,在親眼所見時,還是不能承受,恨不得立刻撲上去狠狠的將這個女人掐死。
她怎麼可以霸佔她的阿衍!
她怎麼可以這樣躺在阿衍的身下?這個人應該是她才對!
江衍跳下床,強硬的拉過蔣欣然,她的手臂在發抖,那是人在忍到極端時的表現。
將她強行拖到客廳,甩在沙發上。
隨後進了洗手間,再出來時,手裡多了一條毛巾。
他抬手:“擦擦。”
蔣欣然瞪著一雙眼,憤怒,恨意,毫不掩飾的落在空氣裡,江衍說話,她像是沒聽到,行屍走肉一般,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江衍沒什麼耐心,把毛巾往她懷裡一扔:“你來做什麼?”
聽到這話,蔣欣然的睫毛終於顫了一下,許久,她僵著脖子機械的回過頭來,一雙眼眯著,透著狠,透著絕望,她開口,近乎咬牙切齒:“我來做什麼?我不來你又要做什麼!”
“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江衍,六年了,我守在你身邊六年,你跟我說這種話?”
“從一開始我就跟你說的很清楚,我只會當你是妹妹。”
蔣欣然突然的沉默,她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緩緩的笑了,笑裡盡是心碎:“是,我是妹妹,那我姐呢,她在你心裡算什麼?”
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塊兒不能碰觸的疤,於江衍而言,蔣佳然就是長在他心口的疤。
無論他多想忘掉,回憶都一遍一遍提醒著他,她曾為他而死。
面對這樣的質問,他忽然說不出話來。
“你是不是忘了六年前姐姐是怎麼死的?你怎麼能愛上別的女人!”
每一次都是這樣,他在過去和現在之間徘徊,痛不欲生。
可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為什麼要一遍一遍的拿出來折磨著他?
江衍坐在沙發上,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突,“佳然已經死了,她再也不會回來!”
“不會回來嗎?”蔣欣然忽然輕輕的笑了,那笑嘲諷又扭曲:“江衍,你明知道,六年前的那場爆炸裡,沒有找到姐姐的屍體。”
“說不定,早已炸成灰。”
“再幹淨,也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比如你大哥,可是姐姐她什麼都沒留下,阿衍,你不覺得,姐姐還活著嗎?”
“這不可能!”
“不可能還是你不敢承認!”蔣欣然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身上的水跡便順著衣服下襬一滴一滴掉在地板上,清晰到每一滴都像是砸在江衍的心口。
有些時候,你之所以憤怒,不是因為別人指責你,而是因為,她指責的那些話一語中的。
惱羞成怒,江衍的眉眼間漸漸有陰冷蔓延開來,像是浸潤了冬天的雪水,他開口,沒有一絲溫度:“是又如何?她活著又如何?”
“如果有一天,她回來,你要怎麼辦?在姐姐跟蔣佳然面前你會選擇誰?”蔣欣然淺笑,笑裡盡是張狂:“你別忘了,姐姐當年為你付出過什麼。”
一句話像是一盆刺骨的冷水,將江衍渾身澆了個透,這一刻,如置冰窟,他不再說話,只是站起身來,凝著蔣欣然眼角肆意的笑,起唇:“管家,送客。”
“阿衍,外面在下大雨!”蔣欣然沒料到江衍會是這種反應,臉上的笑僵住,她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大吼。
可江衍再沒回頭。
深夜,被扔在這樣的瓢潑的大雨中,四處沒有避雨的位置,沒有一個可以求救的人。
唯有路邊的街燈無聲的矗立,昏黃的街燈裡,蔣欣然像是遊蕩在這城市的一抹孤魂。
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一個路邊電話亭。
她鑽進去,抱著瑟瑟發抖的身體緩緩蹲下來。
蹲到腳麻,腦海裡才緩緩浮現出一張人臉。
可是,他說,蔣欣然,今天你出了這個門,就別想再回來。
連凌霄都不要她了。
可是凌霄那傻子,一定會心軟的吧。
蔣欣然眨眨眼睛,扶著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