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的府邸中,一臉的無奈和沮喪。在江南那個煙花之地呆了這麼久,一想到要去西北就任陝甘總督,他就覺得頭皮發麻。風無言的臉色更是難看,蕭雲朝轉瞬間就來了這一手,怎麼想都是打擊報復。西北軍營的安郡王風無方可不是吃素的,又向來和自己不搭調,方明漸還不知何時能夠調回來。偏偏秦西遠乃是皇帝的親信,和賀蕭兩家都沒什麼往來,自己即便想上書反對也沒有理由。
“殿下,如今之計,下官究竟應該如何是好?陝甘總督雖是正二品大員,但那兩個省卻沒有什麼出彩的物事,即便經營得當也得不到幾分好處。“方明漸終於艱難地開口道,“再者,看蕭大人的架勢,浙江巡撫一職恐怕是有了屬意的人選,此次不提出來估計是擔心殿下反對。江南士林對殿下都是心有好感,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怕是要出亂子的。”
風無言煩躁地在書房內踱著步子,不用方明漸提醒,他就已經心亂如麻了。一大堆的事情摻和到一起,即便他再能幹,再有法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欠缺了一個強勢後臺的他仍然是那麼力不從心。朝廷上如今群魔亂舞,偏偏自己的舅舅工部尚書蘭成益告病在家,連帶為數不多的蘭家其他官員也都觀起了風色,沒有一個使得動的。
“顧不了那許多了,郝臣,如今之計便是一定要穩住陣腳。”風無言不得不先勸慰好了方明漸,現在站在他這邊的地方官員雖說不少,但像他那樣的封疆大吏卻著實沒有幾個,只能謹慎行事。“陝甘總督也算要職,雖然清苦了些,但熬上兩年便能再次升轉。秦西遠不是如今入主兩江了麼?”
方明漸聽著這些言不由衷的話,心卻往無底深淵沉去,風無言無疑是變相說明這個任命沒有任何更改的餘地了。他上次見過剛從甘肅回來的郭漢謹,深深震驚於他的蒼老和疲憊,再想到那邊的民風彪悍,更是平添了幾分恐懼。不過事已至此,看來他是真的要在那個苦寒之地待上幾年了。
風無痕這邊卻是極為興奮,蕭雲朝只要不躲在後頭,他那幫部屬們自然會想出不少好主意。如今可好,淅江巡撫的缺算是空下來了,即便郭漢謹去不了四川,去江南之地好好享受一下也是不錯。郭漢謹想起自己前一段時間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的情景,也不禁覺得有幾分好笑。如今朝中形勢瞬息萬變,誰都說不清會變成什麼樣子,因此後援和情報才是最重要的。幸運的是,對於風無痕這麼一個不算強勢的皇子來說,兩者正好什麼都不缺。
“殿下,您真的打算四川不行就讓下官去淅江?綸倫如今正在淅江任按察使,殿下何不設法讓他再升一步?”事隔多年,對於當初的一點恩怨,郭漢謹早就拋諸腦後,反而設身處地地為盧思芒著想起來。畢竟盧思芒還在正三品轉悠,也該升遷了。
“漢卿還真是貪心,不說你們倆都是獲罪起復的人,本王如此做只會落人話柄。就算綸倫真的能升至布政使,上頭壓著的兩座大山也不是那麼容易逾越的。本王總不可能讓他直接躍至巡撫,因此還是先安分一點好。四川卻不同,那邊的勢力格局已經打亂,正是趁機安插人手的機會,而且不似淅江這般容易讓別人心生忌憚。若是你真能就任四川布政使,本王絕不會讓你去淅江作一個傀儡。淅江雖是好地,卻不是那麼容易立足的。”風無痕嘴上寬慰著郭漢謹,心中卻仍在反覆計算著朝局。
無痕篇 第五卷 黨爭 第二十八章 蠱惑
儘管進京時間不長,但善於巴結的閔致遠還是隱約得知了朝中近況,心中的憂慮更盛。布政使雖然和巡撫同級,但論起職權卻差了一截,甚至可以說是巡撫的屬官,他想著那個位置已經很久了。原還指望靠著四殿下奪得巡撫之位,如今看來能把手裡的布政使握住就要額手稱慶了。
官場上不甚得意是真,但閔致遠為官這十幾載搜刮的銀錢著實不少,因此在京城的花銷雖不能說是一擲千金,但也毫不吝嗇,往往邀約一眾同年或是同鄉出沒於酒樓飯莊。久而久之,在那些低品京官眼中,這位閔大人無疑已是成了財神爺的化身。
今日的水玉生煙之內,閔致遠又約了幾個同年飲酒作樂,預先佔了二樓雅座的臨窗位置,又吩咐人用屏風隔開一個小小的包廂。三樓的位子往往會有不少權貴屬意,因此他不想太過顯眼。掌櫃李僑已是見慣了這位大人,因此額外吩咐夥計殷勤相待。他也是知根知底的人,閔致遠雖說和蕭家沒有什麼瓜葛,甚至可以說是敵對的那邊,但他畢竟是從二品的大員,魏舅爺經營的這個小小酒樓犯不著擔一個慢待客人的罪名。
閔致遠再次展現出了他慷慨大方,酒樓中最好的美酒佳餚不斷地送上來,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