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部分(2 / 4)

令而來,驚詫不已,急忙推幔下車。內臣張茂則在兩個禁衛跟隨下,捧著詔書從長亭緩步走出,神情極為肅穆:

“司馬光接詔。”

司馬光急忙提袍跪倒。

張茂則高聲宣讀詔文:

“詔資政殿學士知陳州司馬光過闕入見。”

司馬光神情恍惚,叩頭接過詔令。

張茂則放鬆了臉皮,泛出了笑容,急步向前,雙手攙扶起司馬光:

“司馬公,十五年不見,世情滄桑啊!今日得晤,感慨系之,公雖發齒有衰,但精銳磅礴之氣,仍似當年。在下專程候駕迎接,請公登車入京吧。”

司馬光挽著張茂則的雙手不知所措

日映未時三刻,張茂則的駟馬華車和司馬光的瘦馬布車,在邢恕和十名大內禁卒的護衛下,車粼粼、馬蕭蕭地走進“春官居”,直抵“翠月樓”門前。

今天的“春官居”,因神宗皇帝國喪已過了七七四十九天,早已恢復了昔日輝煌繁華的氣派。加之,今天清晨禮部來人轉告了右相蔡確的諭示,有一位高貴客人今天可能抵達,務必熱情接待,不得出任何差錯。“春官居”司賓吏鄭磊便賣力地準備起來。他命宮妓中的舞妓趕排《採蓮舞》,要給客人一個輕柔生情、舉止恣意、啊娜多姿的愜意享受。他命官妓中的歌伎練習柳永的詞作《晝夜樂·洞房記得初相遇》,要給客人一個情深意濃的相思聯想。他命“翠月樓”的廚師拿出最好的手藝,以最高的規格烹製佳餚,並親自制定選單。他命“翠月樓”的僕役用各種鮮花布置廳堂、門徑,要用芬芳和豔麗滿足客人的觀感。此時的“翠月樓”,已是花簇盈目,人豔似花,酒餚飄香,絲竹待奏,樓內樓外,沸騰著發燙的熱情。

張茂則和司馬光的車輦剛剛停歇,司賓吏鄭磊急忙走出迎接,官妓們也蝴蝶般地飄舞而出,用笑聲和笑臉圍住了車輦。鄭磊不等邢恕踩鐙下馬,便搶先走到華麗的車輦前,舉止利落地揭開車幔,恭請客人下車。內臣張茂則移出車廂,鄭磊一愣,旋即行大禮請安,急忙攙扶張茂則。官妓們也一聲聲“張大人駕安”地叫個不停。此時,司馬光已移出車廂,鄭磊端著笑臉,伸出雙手攙扶,抬頭一看,驟然間發愣發呆了,官妓們在剎那間也啞了笑聲,僵了笑臉。司馬光屈身於車轅上,望著“翠月樓”和眼前的情景也愣住了,惘然的心緒又多了一塊疑團:“過闕入見”,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春官居”,“過闕”之“官”難居啊!他打量著眼前發呆的鄭磊微微一笑,打趣地說:

“鄭司賓,你怎麼忘了,我們是老朋友啊。”

鄭磊反應極快,伸手攙扶司馬光下車,熱情地恭維:

“司馬相公駕臨,‘春官居’得福了!”

官妓們也急忙向司馬光斂枉請安。

張茂則向司馬光拱手:

“司馬公,來則安之,‘翠月樓’雖不及獨樂園清雅寧靜,但別有一番情趣!在下這就回宮向太皇太后覆命,公在此的起居需要,就勞邢右司員外郎照應了。”

張茂則原是崇慶宮的供奉官,司馬光當年任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時,與張茂則常有來往,有著不淺的交情。但今日“榆園長亭”的會見,張茂則的熱情親切神態中似乎有著一種隔隱,對“過闕入見”的原委守口如瓶,未作絲毫暗示,連各乘其車也含有一種戒備。但此時的最後一句囑託,似乎暗示著邢恕身分的特殊。司馬光拱手向張茂則致謝,恭送這位年老的內臣帶領大內禁卒離去,把釋解“過闕入見”疑團的希望,寄託在邢恕身上。他心裡默默地叨唸著:

“邢郎和叔,何許人耶?”

邢恕是半個月前由右相蔡確提名奏請晉升為右司員外郎的。按“元豐改制”的體制,右司屬尚書省,分管六部中的兵部、刑部、工部,並與左司同管開拆、制敕、御史、催驅、封椿、印房等事宜,已成為直接參與朝政處理的重要官員。太皇太后幾天前看到司馬光由登聞鼓院上呈的《乞開言路狀》後,十分欣賞司馬光在這份《表狀》中把皇帝趙頊在“變法”上與王安石區分開來的提法。這意味著司馬光肯定的,是皇帝趙頊的“勵精圖治”、“以致太平”;司馬光要否定的,是王安石的“專威福”、“行私意”。她心裡的一塊石頭落地,便急令右相蔡確按照司馬光上呈的《乞開言路狀》草擬“求諫詔書”,以匡正十七年來的“變法”缺失。蔡確不敢公開反對司馬光“廣開言路”的主張,更不敢公開對抗太皇太后速擬“求諫詔書”的諭旨,但在草擬求諫詔書中以“防止混亂”、“杜塞激烈之議”為由,設定了重重障礙。草詔擬定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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