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許鼓勵的目光來,當下站起身來,道:“少東家,經商,商德為要。現下這時機,既能賺取大把銀子,又能賺得大同各界人士信誠的路途為何不走?”範忠庭與賀雲鵬對望一眼,道:“唔!”範理陽道:“彭世農經此一劫,已是不足為慮,供應朝廷大軍顯見得我范家成了大戶。只可惜,彭世農一世拼鬥到如今非但難以保全,便是身家性命也在待定之列。如若此時有人將糧食轉至他的名下,銀錢便是高於市面,不但解了他的圍,救了他的命,從中亦賺得大筆銀子,而在這大同上下生生奪得一個商界‘救世主’的角色了,極利於下步鋪櫃擴張”賀雲鵬突地笑道:“理陽兄弟想必是給那彭世農當說客來了,我當一天不見人影,想是又去會了彭家小姐了,必是動了惻隱之心,是也不是?我卻不贊同你這法兒。落水之狗須乘勢擊打,一旦上岸,必會反咬一口。當日我‘天亨成’的教訓當忘了麼,幸虧蘭杏姐出得主意,將那數萬兩‘死當’在短時間內救得活泛,否則,我們現下哪裡有銀錢做這大買賣來,他彭世農會憐恤你些麼!”範理陽道:“是,我實是去了彭家,見了彭家小姐。”賀雲鵬笑道:“理陽兄弟,這是生意,萬不要同男女私情兒攪了一處,撕虜不開。”範理陽臉一紅道:“我自知此理,生意是生意,與我同彭家小姐沒有任何瓜葛。”賀雲鵬道:“理陽兄弟,你當思慮清爽些。若沒有彭家小姐這一層干係,你會想這主意麼?與彭世農私人間我們雖無半點怨愁,便生意事關生死榮辱,商道上,他與我范家不共戴天,你出此主意,雖非有意護袒,卻是縱虎歸山,後患無窮,非但失了稱雄商界的時機,反倒餵了一隻幾近喪命的白眼狼!”範理陽道:“賀掌櫃,我們這是爭理還是爭氣?少東家也在,有你這樣說話的麼?”賀雲鵬道:“理陽兄弟,我們多年征戰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做成大大的生意,圓我等一輩夢想。我話雖有些不中聽,可事事處處莫不為范家著想,可你呢!”範理陽道:“我怎的了?我在害少東家麼!”賀雲鵬氣呼呼地一屁股坐下,道:“少東家,總是這個話,我賀雲鵬斷不會做那一時心軟、一世後悔的事兒。”範忠庭道:“雲鵬兄弟,且不要如此。理陽兄弟說得倒也在理,以勢稱雄雖說風光,卻是明面上的,如若我們見死不救,大同城百姓心中如何想我范家,便是賺了大把銀錢,又當如何,卻也失了人心。經商,我們賺得的名望、是信誠,這是無價之寶。以德經商,方是商道至尊典範。”賀雲鵬道:“少東家,莫要聽理陽兄弟這話,否則悔之不及啊!”說罷,怒目盯了範理陽道:“理陽兄弟,我原是服你才智,今日卻為何要給少東家出此主意!”範理陽道:“孰是孰非,少東家自有主意,哪裡是我等左右得了的?”賀雲鵬指了範理陽道:“我原沒想到,你竟為了貪戀女色,一個小賤人竟把你的心都攫了去!”
話音未落,“啪”地一聲,範理陽突地照賀雲鵬就是一掌,眼中噙了淚道:“你為何要汙衊玉媚!”
範忠庭大驚,道:“理陽,雲鵬!”
範理陽顫著手,突地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道:“雲鵬哥哥,是我的錯,你為何要汙衊玉媚,她是小賤人麼!便是小賤人,我自認了她,你原可打我罵我,為何要牽涉了她!”
賀雲鵬捂了臉,愣了。衝範忠庭道:“少東家,是我的過,不怨理陽兄弟。這鋪子原是范家的,我自是多嘴!”
說罷,掉頭推開門而去。範忠庭忙追出去,就雪地裡拉了賀雲鵬道:“雲鵬兄弟,你這是何意。兄弟間縱有不合,不能好好說話麼?”賀雲鵬道:“少東家,主意你自斷。我賀雲鵬總會按了你的吩附去做,你且放心。我乏了,想早點歇息。”頭也不回,自去了。
範忠庭回到房裡,沉聲道:“事不遲宜,須早斷為好,否則後果難以料想,明日便打發得力人手回代州城拉糧!”範理陽激動道:“少東家大義至此,大同商界從此絕以少東家馬首是瞻!”範忠庭皺眉道:“我圖那個名麼?理陽,你當明我心思,救人總是善舉,於商於事都是此理,便借了這個機緣,解了這過節,想來斷不為錯!不過,此事該如何處置為妥,彭世農會開這個口麼?”範理陽道:“開不開口在他,我們只管低頭做事,料得他必上門,事關生家性命及一世基業,他豈能坐以待斃?”範忠庭點點頭道:“好,即刻去辦!”範理陽道:“若上得門來,給他什麼價?我看就按市面二兩八錢就行,眼下別說這個價,就是要他五兩銀子,他亦會感激涕零!”範忠庭搖搖頭。範理陽道:“那按三兩?”範忠庭仍舊搖頭,見他仍想抬價,便道:“救人即是行善,這行善哪可存了謀暴利、弄投機的心思。就按二兩五,低於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