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舞蹈飄忽輕柔,綽約多姿,與樂曲達到了完美無缺的和諧境界,成為唐代樂舞中的精品。這個舞蹈也因為貴妃的功勞,很快就成為宮廷舞蹈,為此還專門成立了宮女“培訓班”,進行學習和演練。
《資治通鑑》記載:“上皇每酺宴,先設太常雅樂坐部、立部;繼以鼓吹、胡樂、教坊、府縣散樂、雜戲;又以山車、陸船載樂往來;又出宮人演《霓裳羽衣》;又教舞馬百匹,銜杯上壽;又引犀、象入場,或拜或舞。”這種融舞蹈、音樂、雜耍、動物演出於一體的演出,可謂聲勢浩大,其中肯定少不了楊貴妃的主意。
她有可能嚐到鮮荔枝嗎?
《唐國史補》載:“楊貴妃生於蜀,好食荔枝。南海所生,尤勝蜀者,故每歲飛馳以進。”關於這一“飛馬獻荔枝”的說法,最有名的莫過杜牧的《過華清宮》詩:長安回望繡城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對於這個說法,後人歷來有不少質疑。一種說法是說玄宗只在冬春幸驪山的華清宮,而那個時節新荔枝還沒成熟,所以批評小杜此詩“失實”。而陳寅恪的考證更為有力。他說:“據唐代可信之第一手資料,時間、空間,皆不容明皇與貴妃有夏日同在驪山之事實。杜牧、袁郊之說,皆承訛因俗而來,何可信從?”
我們不妨從常識入手來分析這個問題。眾所周知,荔枝不易保鮮。白居易《荔枝圖序》裡就有“若離本枝,一日而色變,二日而香變,三日而味變,四五日外,色香味盡去矣”之說。蔡襄的《荔枝譜》則斷言“雖曰獻鮮而傳置之速,腐爛之餘,色香味之存者亡幾矣,是生荔枝中國未嘗見也”。持此看法的,還有曾鞏的《福州擬貢荔枝狀》,上述:“生荔枝留五七日輒壞,故雖歲貢,皆幹而致之。”
再從“貢地”來看。有說來自南海,有說來自四川,也有 “洛陽取於嶺南,長安來自巴蜀”的“並進說”。而清代吳省欽乾脆全盤否定,認為“涪之荔枝,妃固無由嗜之也”。就假定荔枝來自涪州,根據張岱《夜航船》的記載,“唐天寶中,貴妃嗜鮮荔枝。涪州歲命驛遞,七日夜至長安,人馬俱斃”,送至長安的也已經是“輒壞”的臭荔枝了。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得到一個合理的推斷,那就是除卻楊玉環小時候在四川可能嘗過鮮荔枝外,做了貴妃後的她是沒有機會吃到新鮮荔枝的。也就是說,後人的諸多感嘆,包括“七日夜至長安,人馬俱斃”的恐怖想象,無非是“紅顏禍水論”的褊狹思想作祟,美人也就是這樣被“合理”歪曲、被口水淹沒的。
她看得上安祿山嗎?
關於楊貴妃的“穢事”,以司馬光《資治通鑑》所載的 “洗兒”之事影響最大、流傳最廣。司馬溫公書中如是說:“祿山生日,上及貴妃購衣服召祿山入禁中,貴妃以錦繡為大襁褓,裹祿山上自往觀之喜,賜貴妃洗兒金銀錢,復厚賜祿山自是,祿山出入宮掖不禁,或與貴妃對食,或通宵不出,頗有醜聲聞於外。”
司馬溫公學識淵博,治“史”嚴謹,可為了給帝王編一本好的“素質教育”教材,竟然腆著老臉,棄正史不顧,把汙水往楊玉環身上潑。對此,許多人都看不慣。清代的《歷代御批通鑑輯鑑》裡曾明確地指出:“通鑑載考此皆出《祿山事蹟》及《天寶遺事》諸稗史,恐非實錄,今不取。”清代著名學者袁枚更直接地為貴妃鳴不平:“楊妃洗兒事,新舊唐書皆不載,而溫公通鑑乃採《天寶遺事》以入之。豈不知此種小說,乃村巷俚言乃據以汙唐家宮闈耶?”而關於《天寶遺事》一書,早在南宋初,洪邁先生便指出其“固鄙淺不足取,然頗能誤後生”。真是不幸言中,貴妃洗祿兒的訛傳,竟被一位老學究公然放諸正史,一訛千年!
那麼實際情況是怎樣的呢?
舊《唐書》楊貴妃傳:“(楊妃)有姐三人,皆有才貌。並承恩澤,出入宮掖。”但牽出個安祿山來,則另有所據。
李肇《國史補》雲:“安祿山恩寵寢深,上前應對,雜以諧謔,而貴妃常在座。詔令楊氏三夫人約為兄弟,由是祿山心動。及聞馬嵬之死,數日嘆惋”
這裡需要解釋的是玄宗為何要“詔令楊氏三夫人約為兄弟”。根據唐崔令欽《教坊記》記載:“坊中諸女,以氣類相投,約為香火兄弟兒郎既聘一女,其香火兄弟多相奔,雲學突厥法。”如前所述,唐時“胡風”盛行,其實也是上古姊妹共夫風俗的遺存。楊氏三夫人全都結過婚,又不是皇帝的妻妾妃嬪,怎能隨便“承幸”?那麼三夫人只有按“突厥風俗”,以貴妃姐妹的名義“約為兄弟”,這樣才可“並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