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權勢最炙的中常侍曹節、王甫等人。宋氏做了皇后,曹節等人怎麼可能安生?他們最怕的就是宋皇后生個兒子,以後成了太后,他們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就算是死了也得被刨出來鞭屍。
宋家和宦官之間沒有緩和的餘地,只有你死我活。可是讓宋家鬱悶的是,宋皇后立了六年了,別說生兒子,連個女兒都沒生,其實也簡單,天子根本不喜歡她,一年到頭也到她宮裡來不了幾趟,她能生得出來那才叫怪了。
因此,宋皇后雖然覺得曹鸞的建議太荒唐,卻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再也不肯放手。她依照曹鸞轉授的辦法,先讀樂府,再練形體姿容,好生打扮了一番,然後找機會到天子面前露了一小臉。效果非常不錯,平時難得正眼看她的天子當時眼前一亮,心情很不錯的和她聊了幾句,當天還在椒房殿吃了一頓飯。
這讓宋皇后高興得喜極而泣,入宮這麼多年,也就是剛做皇后那時候看到天子笑臉,在椒房殿一起吃飯也不知是哪一年的事了。
不過,就在宋皇后決定再接再勵的時候,效果到此為止,天子來了兩次就再也不來了。
宋皇后不解,曹鸞同樣也糊塗了,她對宋奇還是那麼有吸引力,夜夜專寵,怎麼天子這麼快就又厭倦了呢?宋皇后雖說能做皇后與宋家的家世有關,可是才貌也不差啊,要不然也不能經過層層選拔進宮。
曹鸞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回來找曹操商量,正好得知曹嵩的大司農被罷免的訊息,這才叫禍不單行。她也沒辦法,只好請曹嵩立刻招曹操回洛陽商量。曹操很快回到了洛陽,可是心情非常不好,因為他也遇到了麻煩,沛相王吉揪住他以前犯的一點小事不放,要抓捕他,虧得夏侯淵頂了罪,他才算倖免於難,現在夏侯淵還在獄裡待著呢。
曹嵩一聽,面如死灰,他知道這事大概又和宋家有關。王吉是王甫的養子,說不準是王甫得知宋皇后有爭寵之意,所以才示意王吉對曹操下手——也許他們認為宋皇后爭寵背後的謀主就是曹操,除掉了曹操,就是除掉了宋家的智囊。
曹操到洛陽之前還不知道洛陽發生了這麼多事,而且這些事最後的根源全部集中到了劉修的身上,不禁有些訕訕。本來是想躲著劉修,離他遠一點,以免被殃及的,結果還是沒躲掉,劉修點了一把火,自己一點事沒有,自己卻被燒得焦頭爛額,老爹的大司農還被免掉了,損失大得無法想像——這個職位究竟有多少油水,只有做過的人心裡才有數。
“你還是去求一下袁本初吧,豫州刺史成就是袁家故吏,請他寫一封書札給成就,讓成就彈劾王吉酷虐。”曹嵩非常鬱悶,卻又無計可施。
曹操猶豫不決,是向袁紹求情,還是向劉修問計?這可是關乎生死的大事。別看袁家現在沒有對劉修的彈劾作出反擊,可是劉修在想什麼,他大致清楚,劉修這些舉動絕不是借袁家出名那麼簡單,他要做的事遠遠比出名要大得多。
做成了,那自然是一步登天,如果做不成,他大概也沒法再搭上袁紹這艘船了。
曹操思考了一天一夜,和曹鸞商量了很久,最後還是咬咬牙,決定去拜會劉修。富貴險中求,跟著袁紹走,他永遠是個被人看不起的閹醜之後,如果現在幫劉修一把,劉修卻會感激他一輩子,成功之後,不會少他的一杯羹。風險大,但收益也非常明顯。
曹操再次來到羅敷面館,卻沒看到劉修,一問掌櫃胡氏才知道,劉修這兩天正在忙靈臺分店的開張事宜。為了趕在大雩前開業,劉修這兩天忙得四腳朝天,連步雲裡都沒空回,直接住在靈臺分店裡。
曹操連忙趕到了靈臺分店,出現在他眼前的卻不是一間麵館,而是一間道館。房子是靈臺附屬的一幢樓臺,內外開門,上下三層,橫開五間,真正賣面的地方只是一樓,二樓三樓的雅間雖然也賣面賣酒,卻主要是論道所在。二樓正中間是個一人高的講臺,從二樓、三樓的雅間可以直接看到臺上的情景。
劉修正在指揮幾個漆匠描繪高臺中心的裝飾,那是一個圓形,中間有一條曲線將圓形分成黑白兩半,黑色的一半中有一個白點,白色的一半中有一個黑點。
“德然,這是什麼圖?”曹操走上前去,親熱的打了個招呼:“這又不是河圖,又不是洛書的,又是哪兒看來的學問?”
劉修正親手描那個白點,他早就看到了曹操的身影,但他沒有起身,直到曹操打招呼,他才轉過頭,然後露出一種喜出望外的表情,大笑道:“孟德,這麼快就從老家回來了?”
曹操有些尷尬,他不知道劉修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