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
李嗣昭是次日午後才領兵至城下,得知李罕之已先入,就於城下喚他答話。
李罕之道:“嗣昭將軍為何帶著兵馬前來?潞帥新死,罕之身為澤州刺史,代守軍府,職責所在。你領兵到來,是欲謀反不成?”
李嗣昭大怒道:“大王有教令在此,新授我為昭義留後。你久食太原俸祿,深受大王厚恩,膽敢不從教令,一朝再作反賊啊?某勸你快開城門,自回澤州去,我定當在大王面前保釋你無罪,於澤州終老。”
李罕之大笑道:“罕之為太原立下汗馬功勞,晉王卻如何吝惜一鎮給我?罕之也老了!恐不久即追隨鐵山而去,此生但能擁一鎮節旄,光耀門楣,死也無憾了!嗣昭將軍但可回覆晉王,待罕之死後,昭義聽他除任新帥,請不要再苦苦相逼!”
嗣昭怒罵道:“李摩雲,大王早就知道你有不臣之心,但念你也曾有功,故而不忍殺你,留至今日。你今日所為,上愧於天,中罪大王,下害子孫!若再不開城,我則強攻,必滅你九族!”
李罕之不答,李嗣昭上前攻城。城上箭雨射下,嗣昭不能進。然而自邢州敗後,嗣昭也不再魯莽,自思:“此番失了潞城,如何向大王交代?此時澤州必然空虛,不若先取下。”乃誑罕之道:“李摩雲,上黨你先佔著,我自回太原,稟明大王,再作區處。”說完,引軍離去,卻徑奔澤州,果然無兵駐守,順利入州署,盡收李罕之家屬百人。遂牒書一封,送往太原,請晉王處置。
李罕之得知澤州被嗣昭佔據,也惱羞成怒,竟乘沁州刺史傅瑤不備,襲下沁州,擄得傅瑤。乃派部將張源德將傅瑤並馬溉同送開封,向朱溫請降。朱溫白撿了便宜,那會拒絕?便斬傅、馬二人,留張源德不遣,為李罕之奏表昭義節度使。後來張源德便任職大梁,直做到貝州刺史,後面再敘。
朱溫取得邢洺,收降昭義的訊息很快傳到了幽州。盧龍節度使劉仁恭出兵佔據義昌節度,自得義昌後,將滄州鹽利據為己有,遂得富裕,不顧朝廷法令,大肆擴充兵馬,竟達到十五萬,一時超強。他比朱溫野心更甚,哪能容朱溫如此得勢,定要與他爭奪河北,於是脫去盟友的偽裝,與朱溫撕破臉皮,出兵魏博。魏博鎮有魏、博、貝、相、澶、衛六州;貝州有清河糧倉,屯糧巨厚。劉仁恭令大將單可及為,先攻貝州,用一個白天攻下。屠城,殺了一萬餘戶,投屍清水,慘絕人寰,然後進攻魏州。當時羅弘信已死,牙兵集團認為羅弘信在任處事穩重,安民有功,又沒有什麼大過,就同意扶立其子羅紹威繼任,羅紹威因此向朱溫求救。
朱溫自鉅鹿回軍後,便令氏叔琮、康懷貞率本部軍馬討伐襄州;張存敬討伐蔡州;徐懷玉、張歸厚、劉知俊部救援徐州。得羅紹威求救時,氏、康已連下鄧、唐、隨三州,趙匡凝不想開封新兵威力如此之大,懼駭之餘,只得再向朱溫請歸附,山南東道復定;蔡州崔洪也怕了,也請重新歸附,卻被部將所劫,投奔了廣陵。朱溫遂令假子朱友恭入主蔡州,淮西也定;氏叔琮、康懷貞、張存敬三將皆歸;李思安自離開牙軍,全忠也撥給他一部軍五千人馬。恐徐懷玉等不敵淮南,朱溫正率領著四部大軍兩萬親赴徐州。方至故鄉輝州,得羅紹威求救,兀自犯愁。
當時李振在側,說道:“楊行密乃是勁敵,唯有令葛從周統領四部軍救援魏博。”卻被全忠否定:“不可,通美大軍一旦離境,邢洺必為太原復取。”
李振又說:“那就令葛從周先分一營精兵入魏州,幫助羅紹威固守。待破淮南後,大王親率大軍去救援。”
“此計可行!”朱溫遂發貼書馳告邢州。
葛從周接到貼書,召集眾將佐問:“誰願領兵入魏?”閃出精騎營兵馬使賀德倫,請命道:“末將願往!”
這賀德倫祖先是隴右胡人,隨父親隸滑州軍籍,得以從事全忠,初為牙校,勇而有謀,乃入大軍。葛從周見賀德倫請命,高興道:“德倫曾是大王牙校,勇而有謀,定能勝任。然而劉仁恭有十萬大軍,而我卻要防河東來襲,不能給你太多兵馬!”
“本營五百騎足夠了!”
“德倫好大志氣!”葛從周大加讚賞,“五百騎未免太少,給你八百騎,魏州有失,唯你是問!”
“德倫若保不得魏州,即赴清水而死,不復回稟!”賀德倫說完領兵而去。
葛從周自賀德倫去後,惟恐劉仁恭勢眾,而自己又不能抽身,思得一計,移書鎮州王鎔:
劉仁恭志吞河朔,彼若取魏博,必移師常山。燕賊屠殺貝州萬民,殘暴不仁,常山若見攻,四州不復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