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個神秘的夜晚——晃動的燈光,晶亮的淚水以及冒著熱氣的身體,都是被夢幻虛構出來的。然而,於水淼遽然轉變的態度以及床單上的種種痕跡都在提醒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跟他上床,也許城裡人真的把做愛跟吃飯和排瀉放在同樣的位置。在農村,他曾聽到有關城裡人如何如何開放的傳說,可當時根本沒有切膚之感。不管她緣於何種目的與他上床,他對她的感覺卻極其複雜:她是他的老闆,他的手裡捧著她恩賜的飯碗,誰會跟自己的飯碗過不去?何況她的魅力難以抵擋。在他的心中,她是以一種恩人的姿態盤踞其中的,那種時時湧動的報恩的情緒,使他不可能為了日漸淡化的道德禁忌,而讓良心揹負太重的包袱。還有一點他羞於啟齒:男人嘛,如果不是有病,這種事情無法抗拒。雖然有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但畢竟幾千年來沒有幾個,況且,誰知道他是不是有病?
跟一個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上床,是他的第一次。事後,想起賢慧的老婆以及自己對她的承諾,自責了好一陣子。但是,男人的忠誠是不嚴格的,新生活誘惑遠比對承諾的堅守要強烈得多。在這一點上,男人永遠都是一個貪婪的拾穗者,永遠也沒有滿足的時候,哪怕他手裡捏著的是一個最大的麥穗。儘管事後他一次次告誡自己,無論對老婆對自己還是對於水淼,都不能再朝前走了,他與於水淼之間,隔著的是一座玻璃橋,踏上去,就會摔得粉身碎骨。可一想到兩人真就這樣結束了,心裡又充滿了惆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