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心。
“虎賁、羽林兩軍不能動,其他的就由柳卿排程。海威董峻需要多少,就給他們派多少!”皇帝遲疑了一下,隨後又語出驚人道:“若是他們還不滿意,就說是朕親口下令,準他們就地自籌!”
宛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皇帝的話音方落,殿內已亂作一團。柳江風愕然抬頭,看見的卻是一張蒼老無力,幾乎令人不忍睹視的面容。
“萬萬不可啊!皇上!”鐵貞震驚之餘,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撲到王臺前,哽咽著奏道:“帝國軍制,大將只能統軍不能徵兵。若此例一開,萬一海威董峻擁兵自重,則國將不國啊!”他的話音未落,王臺前已聚滿了應聲符合的群臣。相比之下,孤單單一人獨立的柳江風頓時顯得無比刺眼奪目。
皇帝的視線卻絲毫也不顧念那些大臣,只是信賴倚重的落在柳江風的身上。柳江風雙唇顫動,內心激盪起伏,一時說不話來。不派援軍可能亡國,派了援軍也可能亡國,坐在那個至高無上的王座上,皇帝的困惑艱難,恐怕並不是群臣所能體會的吧!海威、董峻,天子放任如此,若你們還要心存貳心,我柳江風絕不答應!
彷彿讀懂了他眼中漸漸熾烈的神色,皇帝忽然微笑了起來。柳江風躬身行了一個大禮,寬闊渾厚的聲音壓住了群臣,激烈的迴盪在大殿之中:“臣,左領軍衛,揚威將軍柳江風,誓死捍衛吾皇。天下雖大,兵戈雖利,但得臣在一天,定教帝國江山穩若磐石!”
“江風威嚴,不輸當年啊!有卿在此,便令天下洶洶,朕何懼之?”皇帝忽然換回了二十年前未登基時親切的稱呼,一剎那間柳江風恍惚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過去。他虎目蘊淚,感動難名,朦朧中依稀看見,皇帝的眼角似也曾有一點晶瑩忽閃而過。
章揚那身黝黑的盔甲剛剛出現,方才還人聲鼎沸的來風軒內立即變得鴉雀無聲。身著各色長衫的仕子學士緊盯著這個突然光臨的虎賁軍官,揣摩起他的來意。也難怪,自從章揚奉命封鎖北城大道以來,足足有兩天時間,南返的客商散兵一律被虎賁扣留。與此同時,城內的虎賁羽林也開始了搜捕,只要是傳播戰事訊息的人,不論他說的是真是假,統統被暫時投進了大牢。直到今天早晨,朝廷公佈戰報以後,這才解除了禁令,允許眾人議論。
聳肩笑了一笑,章揚示意自己並沒有惡意。他扭頭向一個仕子問道:“請問閣下,有沒有看見林思元林先生?”
那仕子慌亂了好一陣,終於弄清了他找的並不是自己。右手向上一指,他扭頭避開章揚的視線,急促的說道:“在上面。”
章揚見他膽子實在太小,拱手說了聲“多謝!”便不再多話,自行上了二樓。
沒等他目光落定,林思元已經揚聲高喊:“兄臺,在這裡。”趁著章揚還沒有走過來,他得意地對著丁嵐方晉說道:“過一會你們自己問吧,看看我是否說謊。”
走到桌前與眾人各自行了一禮,章揚望著林思元笑道:“不知林先生究竟有何要緊事,竟然當眾喧譁,不顧仕子體面?”
林思元還沒來得及說話,丁嵐已氣怒交集,指著他道:“你連我都要騙,這位兄臺明明和你相熟,你還要說只有一面之緣。”林思元急得抓耳撓腮,偏又無從解釋章揚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看見他的窘象,章揚暗自好笑:“這位先生怕是弄錯了,林先生與我確實只見過一次,不過他曾在我面前自稱京中第一狂徒,如此一來,他的身份倒也不難弄清。”
林思元的精神一振,得意道:“如何,丁兄,方老弟,人家親口說明,我果然沒有騙你們吧。”
搞不清他們弄些什麼玄虛,章揚好奇的看了看他們,又問道:“林先生,到底何事相邀?”
“這個,這個小二,再來一付碗筷。”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林思元連忙岔開話題,轉頭招呼。這時方晉插話道:“敢問兄臺,現今官居何職?”章揚愣了一愣,他沒有想到會碰上這種問題,瞟了一眼方晉身上的藍衫,他答道:“在下虎賁中軍遊擊,怎麼了?”
那方晉忽然立起身來,恭敬的行了個軍中禮節:“下官見過大人,下官此次赴京趕考之前,乃平賊將軍賬下右軍校尉。而今雖脫了軍職,但禮不可廢。”
“噢”章揚的面色沉了下去,他似是隨口說道:“久聞董將軍以書生從戎,歷來愛惜人才。想不到大戰當前,他還能讓你脫離軍職。”此時非但是他,就連丁嵐林思元,也都驚訝的望著方晉。他們和方晉相交二月有餘,竟然沒有聽他說過自己早先的身份。畢竟在這個當口脫離軍隊的人,說好聽點是求取功名,說不好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