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3 / 4)

小說:太陽號草船 作者:古詩樂

縫起來的那一大捆紙莎草如今一有機會就會隨意吸水,而且雙腳桅的重量全都壓在這一邊,結果右舷越來越往水裡沉了。柳條編織的艙底富有彈『性』,也隨著右舷的下沉往右彎曲,倒並沒有折斷。

我們剛想把諾曼的箱子被砸爛後留下的空隙填補起來,可還沒來得及填滿,一道巨浪又從柳條的縫隙裡衝進來,把他的另一個箱子也打破了。我們身下的箱子一個接一個地裂成碎片。箱子裂得越多,要保住餘下的箱子就越發困難了。因為現在這些箱子有足夠的空間活動了,它們馱著草褥,兩兩成對,就像是兩艘小船在略顯擁擠的港口漂浮著。艙內每捲起一陣回浪,我們的襪子啊、內衣啊就被淹沒不見了,接著再從別的地方冒出來。諾曼和卡洛乾脆搬了出去,躺在艙前屋頂下的食物籃筐裡。尤利還沒來得及把身底下箱子裡的『藥』品騰出來,那兩隻木箱就被砸破了。碎玻璃瓶、壓扁了的軟膏管、紙盒、『藥』片、『藥』膏和試管撒了一地,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現在要是從箱子上掉下來可就危險了,所以我們把褥子、睡袋或其他隨便什麼東西都塞到縫隙裡,來擋住湧進船艙的海水,這樣我們才能安全地躺在餘下的箱子上。尤利也搬了出去。艙頂中部已經越來越低,離我們的腦袋更近了。我們只得把搖搖晃晃的煤油燈掛到角落裡,因為那裡要比中間高許多。搬到船艙外面的三個人互相開著玩笑,他們的鬨笑聲不時地透過薄薄的柳條壁從另一面傳來。看來艙內外的人都仍然情緒高昂。

外面狂風大作,電光閃閃,但是我們聽不到雷鳴,因為海水轟地一聲穿過右舷艙壁衝了進來,在船艙裡繞了一圈,又透過右舷艙壁嘩嘩地流了回去,這些巨大的聲響壓倒了一切。如今在船尾的船橋上值班可真是苦差事,所以我們儘量勤換崗。船橋右側的樁子早已隨著右舷的紙莎草陷下去了,舵手站立的橋面已經和屋頂的斜坡一樣陡了。我們也無法夠到右舷的舵柄了,只能守著左舷那個角落,也就是船橋的最高點。但是我們想出了一套辦法來掌握航向,這辦法極富創意,但也很費力。我們在右舷舵槳的舵柄上繫好兩條繩子,另一端分別系在一個人的腳上和手上,然後靠那個人在水裡前後遊動來旋動舵槳。當然,只有在光靠左舷的舵槳無法控制航向的時候,我們才這麼幹。有時我們把繩子都暫時固定在某個地方,以免使自己筋疲力盡。畢竟最重要的是使那船帆鼓滿風。船帆各角的上下角索都系在船橋的欄杆上,萬一舵槳無法應付,舵手還可以透過轉動帆桁來讓船帆鼓滿。船橋上鋪得滿是繩索,而那沒入水中的船尾拖在後面,儼然一個變幻莫測的巨槳,使掌舵變得異常複雜。如果我們不再控制草船,任憑“太陽”號在暴風雨中自由地破浪前進,那麼最危險的就是桅杆,它定會連根拔起,或者頂穿船底。因為我們的草船已經被海水浸透了,再也不會傾覆,遭殃的只能是桅杆了。

7月14日這天,我們透過無線電與“謝南多亞”號聯絡上了,它正從巴貝多島向東行駛。他們也遇上了風暴,浪頭一直打到快艇二十英尺高的『操』舵室上方。因為這艘快艇無法抵禦特大風暴,他們還曾發出“發生危險”的訊號,也曾考慮過返航。只是想到我們也同樣遭受著風暴的侵襲,而且還在海洋深處,他們才決定繼續向東迎著風暴進發的。船長下令以最高航速八節全速前進。這要比“太陽”號快三四倍,但在這樣的大風暴中,航速勢必會緩慢許多,最早也要一兩天才能迎上我們,而且這還必須以我們在同一航線上相對行駛為前提。一個無線電愛好者給我們發來他擷取的訊息:我們所在位置的三十里遠處有一艘商船,萬一我們需要支援,可向他們求救。但是我們全都想要由我們自己繼續往西駛去,不打算尋求幫助。

半夜1點鐘,尤利在黑暗中突然大叫起來,他說帆桁發出了可怕的聲響,一定是斷了。大家都跑了出來。但是誰都看不出有什麼異樣,船帆依然掛在一根直直的帆桁上。就在此時,掌舵突然變得異常艱難。整整一夜,我們都挨個輪流值了班,一致認為掌舵從未像現在這樣艱難,“太陽”號根本不聽舵槳的指揮。直到太陽昇起,我們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這還是卡洛發現的。原來我們舵槳的槳片早沒了,我們一直在用舵杆掌舵。那根厚厚的、用木材加固過舵杆的舵槳又一次被折斷了,像是被巨錘砸斷了似的。那槳片早已在黑暗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尤利聽到的那聲巨響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們握著光禿禿的舵槳拼命掌舵,累得要死,“太陽”號卻自顧自向前駛去,只有沒在水中的船尾才是它惟一的舵槳。

7月15日這天,風暴達到了高『潮』。船帆再也經不住暴風的衝擊了。陣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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