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立身旁地上的小小武器,這名精靈臉上的表情毫無讚許之意。“那是黑暗精靈的把戲。”
他輕蔑地吐出這句話,大聲到可以讓凱德立聽見。凱德立抬起頭,知道這名精靈王子會開始審問他。“你跟黑暗精靈有來往?”
艾貝雷斯直率地問。“我一個都沒見過。”
凱德立簡單地回答道,心裡想著——但沒有說出來——如果艾貝雷斯的傲慢已經代表精靈國度好的一面,他可一點都不想見到壞的那面!“你怎麼得到這個十字弓的?”
艾貝雷斯追問道,彷彿只是要尋找理由來跟凱德立展開一場爭論。“而且為何你想帶著邪惡種族所造的武器?”
凱德立拿起十字弓,對於它給艾貝雷斯帶來一些不快感到莫名地安慰。他知道艾貝雷斯現在激他只是因為一股挫折感,而他當然同情這名精靈對西米斯塔的憂心。然而,凱德立也有自己的心事,沒心情接受艾貝雷斯持續的挑釁。“實際上,是矮人幫我做的。”
他糾正道。“差不多糟。”
這名精靈毫不遲疑地詆譭道。凱德立的灰色眼睛並不如艾貝雷斯的銀色眼瞳出眾,但他怒瞪的氣勢可不比這名精靈差。當然,如果是一場用武器的戰鬥,艾貝雷斯可以輕易把他殺了,但若這名精靈王子再對依文跟皮凱爾做出更多侮辱,凱德立非常願意用拳頭給他一頓好打。凱德立的肉搏戰表現不錯,因為他在一群歐格瑪教派的教士中長大,而他們正規的儀式中就包括了不用武器的徒手格鬥。雖然艾貝雷斯跟這名六尺高的學者差不多高,凱德立猜想自己應該起碼比這名細瘦的精靈重上七十磅。顯然他了解自己已經逼迫這名年輕學者到幾乎要開打的關頭了,因此艾貝雷斯沒有立刻繼續說話,但他銀色的眼睛依然眨也不眨。“周圍的地區沒有問題。”
丹妮卡回到營地時這麼說。她看看艾貝雷斯,再看看凱德立,發現明顯的緊張狀態。“怎麼了?”
艾貝雷斯轉向她,溫暖地微笑,這比他毫不妥協的瞪視還要令凱德立不舒服。“只是討論一下十字弓,沒有別的。”
艾貝雷斯向丹妮卡保證道,“我不瞭解這麼小一把武器的價值——或者是對它的敬意——到底何在。”
丹妮卡同情地看了凱德立一眼。如果世上有什麼東西是這名年輕學者的弱點,那無非是這個十字弓,跟它所不可避免會喚起的回憶。很意外地,凱德立在這些回憶面前衝動起來。“我用這個殺了一個人!”
他危險地咆哮道。丹妮卡的表情轉變成了驚恐,然後凱德立了解到自己這個宣言有多愚蠢。把這件事拿來吹噓是多麼荒謬又噁心!他知道自己已經在這名精靈面前洩了底,而艾貝雷斯可以輕易地在這場爭論中擊敗他,因為凱德立找不到任何勇氣來支援自己的虛張聲勢。但這名精靈看向凱德立,再看向丹妮卡,選擇不要繼續這場討論。“該我去站崗了。”
他簡單地說道,然後就消失在黑暗中。凱德立望向丹妮卡,抱歉地聳了聳肩。而這名年輕的女子只是在火堆對面坐下,用一條厚厚的毯子包住自己,然後就躺下睡了。凱德立打量著這個十字弓,感覺它又再度背叛了他。他希望自己以前在圖書館的時候有更用心地研究戰鬥技巧,這樣,或許他就不必帶著這個不尋常的武器了。但當其他的教士們在做硬頭錘、木杖、或木棒練習時,凱德立則專心致力在他的紡錘飛盤上——兩個一樣大的飛盤連結在一根木條上,上面綁著一條細繩——一個在擊倒小遊戲裡很有用的武器,同時也是在完成一些令人目眩神迷的技巧時理想的玩具,但卻跟真正的劍無法相比。凱德立的手不自覺地伸向纏在腰間的飛盤。他曾經在幾次格鬥中使用過它,也曾經用它在齊爾坎·魯佛受到渾沌詛咒影響,而拿著刀追殺他的時候打倒他。但即使是面對魯佛所拿的一把小刀子,凱德立也只因為對手的分心才能贏。是一次幸運的拋擲救了他。凱德立也打量著他的手杖,它有著雕刻的公羊頭把手跟一個內部鑿穿得非常好的杖身。它是件昂貴的物品,但也非常值得。凱德立同樣在戰鬥中使用過它。丹妮卡曾經跟他說,這種小棍子——她把它叫做棒杖——在她母親的家鄉塔伯,是很多僧侶愛用的武器。凱德立則不太會使用它。他可以快速旋轉它,用它猛刺,或甚至用來擋開一些普通的攻擊,但他可不願意因此就跑去測試自己的斤兩,比如去對付像艾貝雷斯這樣訓練有素的戰士,或其他的怪物。放棄繼續思考這些,這名年輕的學者裝滿另一個小瓶子,然後小心地把它嵌入一個箭尖的凹處。他將這個裝填好的箭尖滑入子彈帶上一個環扣中,這樣他就做好了十二個。至少在一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