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不便去拜訪您。下次再跟您聯絡吧。那個恐嚇者肯定還會去糾纏您,請注意對方的特徵。”
古谷好象終於死了心。也許他也看出了久高不是個一口氣就能逼得他開口的人。這樣的處理可說是恰到好處。
“喂喂,你是誰?”久高察覺到對方要掛上電話了,慌忙喊道。
“下次再聯絡吧。”電話象被對方剪斷一根線似地切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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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萬元到手啦。”山名一張一張地數著一萬元一張的鈔票。
“早知道這麼方便的話,真該多向他要點。”佐佐木顯得有些惋惜。兩個人目前是在佐佐木那間滿地照相材料的小房間裡。
“不能過分貪心,這樣已經相當於我們的半年的工資了。這是個大大的財源,今後我們可以一次一次慢慢地榨。”
“1542室那個叫什麼斯溫森的美國客人可就莫名其妙地成了我們的同犯了。”
“久高這傢伙好象紮紮實實地對斯溫森進行了一番調查,可是他不會有收穫的。因為那個美國人本來就和我們毫無瓜葛。”
“你叫久高把錢放到旅客的鑰匙箱裡這一招實在太高明瞭。你又是帳臺的,拿起來十分方便。”
“不過這一招可不能用泛了,因為這有可能被他察覺是內部人乾的。”
“後來久高和總經理夫人怎麼樣了。”
“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斷變換著地點偷偷相會。這兩個人好象因為不知道我們還會走什麼棋心裡慌得很。怎麼樣,最近‘特高’的氣焰不那麼囂張了吧?除了挨我們這麼一下子,還接二連三地盡出漏子。”
“說到漏子我倒想起來了,前幾天那個騙局水平實在高。該不是你乾的吧?”
“很遺憾,不是我。把總理的賀儀都擄走了,夠痛快的啦。誰都沒有對出現兩個櫃檯感到奇怪。這一手算是漂亮地鑽著了店裡的空子。”
“不是你、那又是誰幹的呢?”
“怎麼會是我呢?店裡難道沒有人認識我?”
這場巧妙的騙盜究竟是誰幹的?這個問題一直在山名心裡擱著。他覺得對方此舉的目的並不單單在錢上。
這件事一出,飯店方面所受的信譽上的損害和長良岡、溝呂木兩家所受的物質、精神上的打擊可謂大矣。山名一面感到痛快,一面又因為不知道作案者的身份和真正的意圖感到有些緊張。
“是不是你為了報復一下長良岡公造授計叫外面的朋友乾的!”
“假人之手太危險了。不過要是能想出這樣的妙計我倒也想幹它一下子。”
總理送的賀儀竟被人巧妙地盜走了,長良岡的臉面這下子該無處放了。如果這真是山名乾的,也可算是痛快淋漓的報復了。
“不過,我們還來得及!”佐佐木的眼睛裡閃出惡作劇的光。
“我們還有事可幹?什麼事?”
“飯店的上層頭頭們想把這件事隱沒掉,如果我們把它捅到社會上去,飯店這個楣算是倒足了。而且事情一宣揚開去,長良岡同樣也臉上無光。”
“唔,有道理。”山名也明白了佐佐木的意思。
“把這件事源源本本捅給新聞界怎麼樣?”
“那他們肯定會高興得發狂的。”
兩個人相視微微一笑。也不知是什麼道理,自從抓住了久高的把抦以後,兩個人都覺得活在世上有意思了。
“不過我的目標決不僅僅如此。這樣的小打小鬧,我心裡這口被逼著去掏別人的汙物的惡氣還是出不了。”
“知道,知道,我還不是一樣?非得把久高這小子從雲端里拉下來剝得精赤條條不可!”
當時所受的屈辱成了發揮他們今後的人生作用的燃料。山名長期以來一直在尋找著能使他自己完全燃燒的物件。
是長良岡向他提供了這樣一個物件。誠然,當時沾在面板上的汙垢早已被水洗淨了。可是刻在心頭上的侮辱的傷痕是怎麼也擦不掉的。非但如此,這個汙漬隨著歲月光陰的流逝反而越來越濃了。這個汙漬也正是自己的生存意義所在。支撐著這股怨恨的,又正是對於殺害中條希世子的兇手的憤怒。
即使自己的生存意義是惡性的,那也比毫無意義的好。與其當一個旅館服務員浪費自己一生中最能結出碩果的時期,還不如當一個惡人,過那種隨時都感覺著激烈的生存意識的生活。
山名一想到長良岡那張浮腫的臉就會升起一股昂揚的鬥志。佐佐木也一樣,能透過對在久高那兒蒙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