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對利用一流飯店巧妙地欺騙了總理、閣僚以及其它財界巨頭的作案者讚歎有加的味道。被害者全都是時下的風雲人物這一事實的敘述,也大有引起讀者的痛快感的感覺,並且還特特提到大部分被害者在看到這條訊息以前一直被矇在鼓裡,這更使整個事件帶上了滑稽可笑的色彩。
連公眾性強烈的報紙都用這樣的口氣,後面接著跟上來的週刊雜誌一類的出版物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光想象想象長良岡就止不住血往上湧。總理以及當天列席的達官貴人們看到這條訊息後一定會吃驚得閉不上嘴的。
不僅長良岡和溝呂木兩家成為人們的笑料,就連總理和那天出席的所有來賓都將顏面無存。
——下了那樣嚴厲的箝口令,怎麼還會出這樣的事?訊息究竟是從哪裡洩漏出去的?
長良岡越想越坐立不安。
“榊原還沒有到嗎!”他又一次朝秘書吼道。
“是。我已經和她家裡聯絡過了,估計馬上就來。”
那個叫岡野的秘書戰戰兢兢地答道。他不是普通秘書,是個快到退休年齡的秘書科長,為了侍候這一位一早上班的經理,這幾年來他一直和長良岡同時上班。
長良岡每天都有經理專用車去接,可他卻必須乘電車從很遠的郊區趕來,每天早晨要和長良岡同時上班實在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不過他也有他自己的打算——長良岡若是能看中他的忠誠,也許退了休以後仍然會把他當作一個編外人員繼續留在身邊養著。
正因為有這麼個目的,他才忍得住報童似的早起生活。
“你拖拖拉拉地幹什麼?還不再去聯絡一下!”
“他已經從家裡出來了”
岡野越發誠惶誠恐了。很明顯,榊原要是來了,今天早晨這一頓是夠他受的了。榊原省吾是永進商事的業務計劃部長,專門負責收集情報和政界方面的活動。有時候在長良岡的默許下還從事某些不能公開進行的情報收集活動和商務活動。
不知道長良岡是從哪裡把他弄來的,還讓他當了調查科長。不過榊原選來以後的成績也確有令人瞠目結舌之處。也不知道他是透過什麼渠道,他搞到的盡是些極有價值的一類情報,靠著這些情報,永進商事的業績得到了飛速的發展。幾年前,榊原被提拔為業務計劃部長,作為長良岡手裡的一把刀子,越發淋漓盡致地使出了渾身的解數。
榊原向人事科申告的年齡是三十六歲,可有時候看上去象在四十開外,有時候又象三十不到。
關於他以前的經歷眾說紛芸,什麼私人偵探、公安警察、流氓、某國諜報機關人員等等,但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真正的底細。
他為人圓滑,但是其中又透著一種莫測深淺的陰冷。公司裡對錄用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反感很強烈,覺得這個人升得也太快了,象岡野這樣幹了二十多年的人竟被榊原輕輕一跳便跳到前面去了。
不過榊原並沒有虛佔其位,他幹得也確實象樣。人們對他的反感並沒有因此消失,只是收斂了一些。不管怎麼說原和經理的關係異常密切、說話還得有個分寸。雖然公司裡比榊原地位高的人不是沒有,但永進商事畢竟是個由長良岡獨裁專權的公司。
今天早上把晨報放在長良岡桌子上的是岡野。他放報紙的時候沒有先看一看內容。雖然這條訊息遲早要落入長良岡的耳目的,但把它稍稍推遲一些還是可能的。
榊原被從清晨的好睡中喊起來,一定會暗暗責怪岡野辦事無能的。秘書科歸業務計劃部管轄,如今榊原已是他的頂頭上司了。岡野想到榊原那陰惻惻的叱責,心情比目前正挨經理的訓更為憂鬱。
這時候經理室的電話響了。岡野抓起電話和對方談了三言兩語,臉色眼看著越來越蒼白了。
6
“誰打來的?”長良岡心裡升起一個不去的預感,問道。
“噯,是是”
“說清楚點!這樣對對方也不禮貌吧,”長良岡心裡的怒火如火山爆發似地噴了出來。高靈敏度的話筒一定把他的聲音送到對方的耳朵裡去了。
“是總理打來的。”長良岡盛怒的臉刷地一下發白了。
“為什麼不早說!”長良岡又罵了秘書一句,突然換上一種彷彿是另一人似的畢恭畢敬的聲音:“早上好!我是長良岡。”
“還好什麼呢,長良岡。看到今天早上的報紙了吧?”
總理的聲音似乎不高興到了極點。看了報紙以後總理親自打電話來了。從現在的時間看電話似乎是從家裡打來的。這條訊息終於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