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成長的年齡也沒有我讀過的書多,但為什麼我一直是無能的學生呢?當我參加邏輯的畢業考試時,我已經讀完了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和穆勒的《邏輯學》。只有當智力的程序是由於我自己而進行時,只有當我處在主動的和創造的狀態時,我的能力才表現出來。而當要求我被動地掌握和記住時,當智力程序是從外面推動我的時候,我就不能顯現出才能。 實際上我任何時候都不能被動地掌握什麼,簡單地學習和記住什麼,不能擺在被別人指派任務的地位,我不能被動的回答,我想發展自己的思想。有一次我在宗教課考試中得了1分(12分制)
,這在武備學校的歷史上是極為特別的情況。 任何一本書的要點我都寫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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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自我認識
來,即使讓我寫自己的書的要點,我相信也會不及格的。 我一生中讀的書很多也很雜。 我讀得很快也很容易,特別容易領會所讀之書的思想世界,很快就知道它針對的是什麼,書的意義是什麼,但是我得主動地讀而不能被動地讀,我不斷地創造性地對待它,與其說很好地瞭解了書的內容,不如說很好地瞭解了書的思想,由於這本書,這些思想便被我所掌握。 對我來說這是很具特色的。 同時,我一直不能承認任何的老師和知識的指導者,從這方面來說我是個自學之人。 在我這裡沒有任何教學的內容。 我不把生活理解為教育,而是理解為為自由而鬥爭。 我自己制定學業計劃,我不是被誰推到哲學的事業中,而是內在地生長起來的。 任何時期我也不從屬於任何一類的學校,我以全部生命進行學習,直到現在。不過這是對世界知識的自由投入,對這種知識我自己規定對它的態度。 買書是我的一大樂趣,想一想我是如何走進克列沙契科的奧格洛布林大書店的!我幾乎每天都去看新書,對書的喜愛一直保持到現在。正如我已說過的,從父系來說我屬於軍人家庭,因而到軍官學校受教育,但是我厭惡軍事和所有的軍人。 當我在街道上見到軍人時,一天都情緒不好,在戰爭期間我以尊敬的態度對待軍人,但在和平時期並不喜歡他們。 作為武備學校學生,我非常羨慕大學生,因為他們從事知識問題的研究,而不用去行軍。 我用了近6年時間學習戰鬥服役。 武備學校是當時進行身體訓練和體育運動的唯一地方。體操是必修課程,正如跳舞一樣,對軍事的厭惡使我不喜歡體育鍛煉。 體操是枯燥無味的,只是為了衛生,我才在早晨作體操。 我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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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和族系。 我與世界環境 第一次推動。 貴族世界51
跳舞,舞也跳得不好,我覺得舞會特別沒有意思。 和智力生活無關而僅需要身體技能的事,只有兩件是我所擅長的:騎馬和射擊。我騎馬騎得很好,射擊也不錯,我很喜歡騎馬,當我將近9歲時,一個哥薩克來教我騎馬,我們到城外去騎,我能按哥薩克方式騎,也會按騎兵方式騎。 騎馬快跑對我是一種享受。 在這方面,我大概能勝過武備學校的那些同學。 當我步入騎馬困難的年齡時,心裡很難過。 同樣,我射擊很準,幾乎不脫靶。 當我思考體力勞動和身體鍛鍊時,我在經驗上證實了那種深刻的觀念:人是微觀宇宙,是潛在的量,其中包藏著一切。 當我還是小男孩時,就很喜歡手藝。 我成了木匠、油漆工、瓦匠,特別喜歡木工,甚至到作坊中去學,作了一些框子和椅子。 直到現在我還喜歡到木工作坊去。 一段時間裡我甚至成為蔬菜栽培者,種了一些青菜。 現在我的體力勞動的所有可能性以至我的生命大概就這樣結束了。 我在體力勞動這個領域是很笨拙的。 我還是個藝術家,酷愛寫生畫。 我在素描方面有很高的才能,我對此很得意。 我是武備學校第一批畫素描者之一,我甚至在素描學校學了3年,正式畢業。 我已經用油畫顏料畫畫了。 在這方面我可能並沒有真正的才幹,有的只是一些能力。 不過,當我意識到自己的哲學才能時(我還是個男孩的時候就意識到這個)
,就完全丟掉了寫生畫,開始寫關於哲學方面的小說,於是又恢復了對武備學校的反感。 當我觀察當前這一代青年時,發現他們被軍國主義和軍事理想迷住了,這使我異常憤怒。 我受到軍事的教育,忍受著軍事科目的訓練,我知道,這意味著我屬於軍人集團。處在武備學校裡使我更加反對軍事環境和氛圍,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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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性說,我屬於那種總是否定地對待周圍環境、傾向於對其進行抗議的人。 這同樣是一種依賴性的形式。 我一直想中斷和周圍環境的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