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旅行,我們居住在佛羅倫薩和羅馬,在返回俄國的路上(我母親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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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的世界。 創造的意義和創造狂喜的體驗72
參觀了阿西西。 義大利給我的印象非常的有力和強烈,在那裡我寫了《創造的意義》的一部分。 我產生了很多關於文藝復興的創造性思想。 我認為這是失敗的創造,然而失敗是偉大的,這種失敗和一般的創造的悲劇有關。 然而,義大利的全部環境(不是指現代的環境,而是指過去的義大利的環境)
都激勵我寫這本書。我在義大利每一分鐘都感到快樂。我特別喜歡早期的——還是中世紀的——文藝復興和佛羅倫薩的文藝復興,Quatrocento(義大利15世紀的文藝復興運動)。
非常喜愛波提切利,並且看到了他的創造的悲劇體驗的巨大意義。 完全不喜歡16世紀和更後的羅馬的文藝復興時代。 很不喜歡聖彼得大教堂,無論如何不喜歡拉斐爾。 前拉斐爾畫派,倒是具有較多的直爽的味道。 不過,列奧那多。達。 芬奇一直使我很興奮,在羅馬我喜歡巴洛克式的噴泉,但不喜歡巴洛克式的教堂。 最喜歡原始基督教會,坎帕尼亞使我產生了很強的印象,在那裡人的創造的豐碑轉化到自然現象中。 羅馬給人以強烈的世界歷史感。 我一直特別尊重聖方濟各,我認為它是基督教歷史上最偉大的現象,我必然想去訪問阿西西。在現在的義大利,聖方濟各修道院已經荒廢,這給我以沉重的感受,一個出生于丹麥的聖方濟各修道院的修士告訴我們被遺忘的聖方濟各的情況,在教堂裡除了修士之外,任何人也沒有,我們這些東正教徒在聖方濟各墓前作了彌撒。 我帶著憂傷離開了義大利。 當我再返回義大利時,它已經完全是另一個樣子了,是法西斯主義的義大利了。 回到莫斯科,我開始了新的時期,東正教的團體,不僅是右的而且包括左的,都十分懷疑甚至敵視我關於人的創造本質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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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自我認識
想。 我感到思想上十分孤獨。 當《創造的意義》出版時,依萬諾夫在私下的談話中對它作了高度的評價,他並不同意我的思想,但是一般地同意創造的異化。 他從音樂上領會我的書。 布林加科夫在他的著作《永不熄滅之光》中承認我關於創造的思想具有否定一切的、人神的性質。 只有羅札諾夫對我的書作了較多的評論。
G對我來說,創造問題是和自由問題聯絡在一起的。 前面已經說過,我寫了《自由的哲學》,這本書不是完整的著作,而是個別短文的彙集。 我不滿意這本書,其中的術語表述得不夠確切,後來,我對自己思想的表述要比它好得多。 不過,自由的首要地位已經在這裡確立了,人的創造行為和世界中新事物的產生是不可能從封閉的存在體系中得到了解的。 創造只在容許自由的條件下才是可能的,它不是被存在所決定的,不是從存在中引申出來的。 自由不紮根於存在,而紮根於“”
(“無”)。自由無基礎,什麼也不能決定它,它處E P h K N於因果聯絡之外,而因果聯絡則是存在所要服從的東西,沒有它,就不可能設想存在。 只是後來我才完全形成了關於自由的外於存在的性質的真理,在《自由的哲學》中我還沒有從本體論哲學的束縛中解放出來。《創造的意義》這本書也沒有完全從本體主義中解放出來,不過,在《創造的意義》中我已經表述了我的基本思想:創造是從無中的創造,也就是從自由中的創造。 批判者將這樣荒謬的思想歸之於我:人的創造不需要物質,不需要物質世界。 但是,我任何時候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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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的世界。 創造的意義和創造狂喜的體驗92
有將“無”看成是這個樣子。 人的創造行為需要物質,沒有物質的現實它不可能進行,它完全不能在虛空中,在真空中實現。 但是,人的創造行為不可能從整體上被世界所賦予的物質決定;在創造中存在新的事物,它不可能被外在的世界所決定。 這裡有那種自由的成分,它混雜於所有的真正的創造行為之中:創造的秘密就在於此。 在這個意義上,創造是從無中的創造,這只是意味著,它不是從整體上被世界所決定的,它同樣是自由的放射,不是被什麼外在的東西確定的。沒有它,創造不過是現有的世界成分的重新分配,新事物的產生則只能是幻想。使我不得安寧的和首先關注的課題是:從非存在中如何產生存在,從不存在的東西如何產生出存在的東西。 不可能從已經是決定論的存在出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