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她在空中做了一個手勢,“一英里。—個一英里的港灣。現在可以了嗎?”她俯身看著他。“我不喜歡等待。你應該知道這一點。”
他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他在鍵盤上快速擊打著。“來啦,”他說。“一個大浪。即將衝進二十七度傾斜角海灣。”
那道波浪在水池那端製造出來的時候發出更大的嗖嗖聲,然後平穩地向他們鋪展而來,凸起的水線大約有六來之高。
“噢!”瑪瑞莎嬌嗔道,“你答應我是個大浪的。”
“稍安勿躁。”他說。
“浪會越來越大嗎?”說著,她格格地笑了起來,再次把手放在他的肩上。那個美國人向後看了一眼,瞪了她一下。她猛地抬起下巴,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當他回過頭去看水池時,她才把手從他肩上移開。
馬歇爾又一陣沮喪。她只不過在利用他,他成了這個遊戲中被人利用的人。
“你說浪會越來越大嗎?”她說。
“是的,”馬歇爾說,”越靠近岸邊,浪花越大。深水區的海嘯小,而淺水區的海嘯大。水灣會集聚力量,因此浪就更大。”
浪越來越高,猛烈地撞擊在近我的弧線岸邊。白色泡沫在海邊四濺,他想,大約有五英尺高。
“那麼,現實中,”她說,“浪也有這麼高嗎?”
“現實中,大約有四十到五十英尺高,”他說,“也就是十五米!”
“哎呀呀,”她撅起嘴唇,“所以人想跑都跑不了。”
“噢,是的。”馬歇爾說。“你是跑不過潮汐波的。1957年,在夏威夷的希羅,樓一樣高的潮汐波衝進這個小鎮的大街小巷,人們想跑,但是——”
“就這個嗎?”那個美國人說,“這就是你所有的能耐嗎?”他的聲音彷彿像咆哮似的,又好像需要清一清嗓子。
“不要管他。”她平靜地說。
“是的,就這些,”馬歇爾說。“我們製造波浪——”
那個美國人說,“我六個月大的時候就能在澡盆裡搞出這些了。”
“啊,”馬歇爾對著控制板上顯示資料的顯示器做了一個手勢,說,“我們為世界上的研究人員提供了許多資料——”
“是嗎,是嗎,夠了。真是無聊極了,我要走了。瑪瑞莎,你是走,還是留?”他站在那兒對她怒目而視。
馬歇爾聽見她嘆了一口氣。
“不,”她說。“我不走。”
那個美國人轉身走了,門砰的一聲關上。
她的住處正對河對岸的巴黎聖母院,從她臥室的陽臺上,他可以看見燈火通明的大教堂。此時雖然已經是夜裡十點,可天空仍然是一片深藍。他俯視著下面的街道、咖啡館的燈光和街道上的人群。真是幅繁忙而迷人的景象啊。
“不要擔心,”她在他身後說,“如果你是在找吉米的話,他是不會來這裡的。”
實際上,在她提醒之前,他還沒有想到這一點。“不會嗎?”
“不會,”她說,“他會去別的地方。吉米有很多女人。”她啜了一口紅酒,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漫不經心地把上衣從頭上脫下來,褪掉裙子。此時她渾身已一絲不掛。
她還沒有來得及脫掉高跟鞋,便向他走去。他一定嚇了一大跳,因為她說道,“我告訴過你:我不喜歡等待。”她伸出雙臂抱住他,用力地、熱烈地、近乎憤怒地親吻他。接下來的那一會兒她有點笨手笨腳,親吻他的同時還要脫掉他的衣服。她呼吸沉重,幾乎是氣喘吁吁了。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激情澎湃,彷彿要發怒一般,她的美貌以及完美無瑕的暗色胴體脅迫著他。可惜,好景不長。
完事後,她背對著他,她的面板雖然柔滑,肌肉卻十分結實。對面教堂的光亮在她臥室的天花板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他肌肉鬆弛,而她呢,如果有什麼不同的話,似乎充滿了活力和做愛後的不安。儘管呻吟不斷,又叫又喊,但他懷疑她是否真的有那麼激動。突然,她站了起來。
“有什麼不對嗎?”
她呷了一口酒。“我上個洗手間。”說完,她轉過身,走出門去。她把葡萄酒杯留了下來。他坐起來啜了一口,看見杯沿上留著她淡淡的口紅印。
他看看床上,床單上高跟鞋留下的黑色痕跡清晰可見。她一直沒有脫鞋,直到做了一半時才把鞋脫掉。現在高跟鞋扔到了窗戶下面。這是激情難抑的表示。即使現在,他仍恍如夢中。他從來沒有跟女人這樣過,這麼漂亮的女人,住